开栏的话
日前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强调，发挥消费拉动经济增长的基础性作用，相关部门出台《关于恢复和扩大消费的措施》，从6方面提出20条具体举措，形成促进消费政策“组合拳”。本期即日起开设“恢复和扩大消费 筑牢经济向好基础”栏目，围绕当前恢复和扩大消费重点方面和关键问题进行深入报道，敬请关注。
见习记者 严斯宇
扩大国内需求是下半年的首要任务。日前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强调“发挥消费拉动经济增长的基础性作用，通过增加居民收入扩大消费，通过终端需求带动有效供给，把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机结合起来”。
多位受访专家表示，当前形势下扩内需的重心应放在补齐制约消费的短板方面，未来改善消费能力与消费意愿、优化消费供给、提升消费环境的系列政策有望加快落地，各地接续政策值得期待。
促消费释放强烈信号
近期，一系列提振消费的政策陆续出台。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商务部等部门陆续发布《关于促进家居消费的若干措施》《关于促进汽车消费的若干措施》《关于促进电子产品消费的若干措施》，以促进大额商品消费增长带动经济恢复。7月31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又出台了《关于恢复和扩大消费的措施》，提出20条具体举措，形成促进消费政策“组合拳”。
上海财经大学电子商务研究中心主任劳帼龄分析指出，“近期出台的政策强调了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再一次传递出把恢复和扩大消费放在优先位置的重要信号。”劳帼龄表示，《关于恢复和扩大消费的措施》强调在稳定大宗消费的同时扩大服务消费，这是本次政策的一大亮点。服务消费的扩大，是居民消费品质提升的重要标志。要以服务消费带动大宗消费、联动城乡消费、激发新型消费、促进绿色消费。
西南财经大学消费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朱雨可认为，《关于恢复和扩大消费的措施》从6个方面提出的20条举措全面丰富、长短兼顾，既涵盖消费意愿、消费能力、消费对象、消费环境等消费核心要素，也包括餐饮、汽车、住房、文体、健康等实现“稳”和“增”双重目标的关键消费门类。其中，以需求侧的绿色发展为主攻方向，对绿色消费发展的政策支持值得关注，这不仅顺应了“双碳”背景下全球绿色消费新趋势，也为我国在迈向“双碳”进程中构建以消费为主的内需发展新格局注入持久动能。
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研究员依绍华表示，未来应当把恢复和扩大消费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打好政策“组合拳”，既要加快推进收入分配、要素流动等方面的改革，也要兼顾长期与短期需求。相关部门在出台新政策的同时，需要抓好各项已有政策的落地实施，建立扩大居民消费的长效机制，使居民能消费、敢消费，从而改善社会的消费预期。
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人民银行、国家税务总局日前联合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发展改革委国民经济综合司司长袁达表示，外部环境动荡不安给我国经济带来的影响加深，为推动经济运行整体好转，必须在扩内需上下更大力气。要着力恢复和扩大消费，扎实推动生活服务消费有序恢复；多渠道增加城乡居民收入，特别是提高中低收入居民的消费能力，改善消费环境和条件，全面促进消费提质升级；支持住房改善、新能源汽车、养老服务、教育医疗文化体育服务等消费，培育线上线下融合等新型消费，着力满足居民个性化、多样化、高品质的消费需求。
发挥好消费券的政策工具作用
近年来，消费对我国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明显增强。朱雨可分析指出，自2011年起，我国最终消费率（消费支出占GDP比重）一直保持在50%以上；从三大需求看，2014年至2019年间，最终消费支出对我国经济增长的贡献均高于投资和出口。近年来，因受新冠疫情冲击，消费支出大幅回落。今年上半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22.8万亿元，拉动经济增长4.2个百分点，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77.2%，消费“主引擎”作用得到一定恢复。
一段时间以来，各地陆续推出以消费券、购置补贴为代表的促消费举措。消费券作为政策工具之一，对释放消费潜力、增强市场活力具有重要作用，受到多方关注。
劳帼龄表示，消费券是刺激消费的有力工具，不要仅仅把它看作“扶弱券”和“应急券”。不同额度的消费券能撬动不同群体、不同层级的消费，使消费者感到“不花掉可惜”，进而发挥消费券提升消费意愿和“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朱雨可及其研究团队在开展川渝消费者信心调查中发现，成都、重庆、大连、湖北多省市通过与美团联合发放文旅类消费券，发挥了“化异地客流为本地消费增量”的积极作用。美团数据显示，6月20日至7月19日，成都市发放文旅消费券后，平台上住宿和景区门票预订量比2019年同期上涨约138%。“这一做法值得借鉴。”朱雨可说。
如何让促消费政策更好发挥效能？劳帼龄观察到，现在消费者出门消费，很多情况下不再是单一购买某一种商品，而是在吃喝玩乐、游购娱健的多元消费组合中完成消费活动。从消费趋势来看，服务消费的作用不容小觑。要加强多元消费场景的互动与引导，把商品购买与服务体验结合起来，通过多方联动促进消费。“看似商业领域的促消费行为，实则需要文、体、旅多领域的通盘考虑。这就要求地方在接续政策设计上，从需求层面、消费者视角、消费者面临的消费场景出发，设计好‘组合拳’，让促消费政策更好地落地起效。”劳帼龄说。
朱雨可指出，各地在消费券具体投入运行的过程中仍有值得改进的地方，如消费券的知悉度有待提高、申领流程还需简化、使用范围和时间段也有待优化，对于部分不擅长使用电子产品的老年群体应该考虑发放线下消费券等。
多管齐下提高居民消费能力
决定消费的首要因素是收入，提高居民可支配收入，才能持续提高居民的消费能力。多位受访专家表示，提振消费要解决好源头性问题：钱从哪来？也就是如何提高居民消费能力。
劳帼龄认为，消费增长的前提是“有钱花”“值得花”。“有钱花”，需要银行“输血”“强心”“固元”多管齐下支持企业稳健经营。订单多了，企业才有钱发工资，职工才有收入，也才能进行消费。同时，还需要创造更好的营商环境支持各类经营主体积极“造血”，给予相对困难的个体工商户一定支持，稳定基层群众的收入，让他们敢消费。“值得花”，一是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断推出适合的新产品、新服务吸引消费者。二是营造放心消费的环境，让消费者买得放心、安心。
朱雨可表示，财政应当以加大民生投入作为“促消费扩内需”的突破口，在民生保障领域更加积极作为。短期内，要持续做好稳定和扩大就业工作，保障劳动者收入尤其是工资性收入，提振消费信心；长期看，要加快推动收入分配改革，缩小收入差距，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具体而言，一是继续优化财政支出结构，适当扩大公共消费，加大教育、社保、卫生等重大民生投入，引导财力向县乡基层倾斜，推进公共服务均等化。二是以就业优先为导向，全力支持企业稳岗扩岗，保障高校毕业生、农民工、脱贫人口等重点群体就业。三是持续推动财税制度改革，优化收入分配结构，扩中与提低并举，增加居民收入，提升消费能力。
粤开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研究院院长罗志恒认为，从根本上解决消费不振的问题，需要加强中长期制度变革，尤其要发挥财政在收入分配改革方面的作用。其一，要改革国民收入分配格局，提高居民收入分配占比。完善农民的社会保障，降低农民对土地所承载的社会保障功能的依赖程度，进而促进农村土地流转改革，提高农民、进城农民工的财产性收入，同时加快推进农民工市民化步伐，提高其边际消费倾向。其二，通过税收、社保二次分配和鼓励慈善捐赠等第三次分配缩小收入和财富分配的差距。其三，进一步优化财政支出结构，推动财政支出投向从以“物”为主转向以“人”为主，即从投向基建转为投向民生福利。通过加大医疗、教育和养老等财政投入解除居民的后顾之忧，降低预防性储蓄，提高居民边际消费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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