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08 00:00:00 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唯一没有中断过的文明，其显著特点之一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精神，追求“天下大同”的初心。党的二十大报告完整地体现了中华民族的千年大同梦——它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智慧的结晶，也吸收了世界最先进的思想和理念，既属于中国，也属于世界。
一方面，孔孟仁政思想和马克思主义思想都意图构建一个天下大同的社会。我国在不同历史时期采取了不一样的制度安排，社会制度会随着人们的知识积累而演变，但是初心不变。西方社会也一样，从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到近两千年后提出新教伦理的马丁·路德，都在思考如何使每个人获得尘世间的幸福，而不是使少数人获得幸福。东西方文明的初心都是人类的解放以及个体的自由与富足，其实现需要用携手合作代替对抗、猜忌。因此，将党的二十大报告准确地解读给世界很有必要。
另一方面，东西方不仅初心，即目标函数一样，约束条件也一致。一是显性约束一致。经济学的根本问题是如何以有限的资源实现无限的需求。苏轼在《超然台记》中早有阐述：“人之所欲无穷，而物之可以足吾欲者有尽。”二是隐性约束（最根本的约束）一致。人性（对激励作出反应）千年不变。司马迁所著《史记·货殖列传序》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论述和商鞅“南门立木”的故事都是最好的证据。除了追名逐利，人性有更高层次的追求，即超越金钱和利润的高尚追求。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们必须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我国的国情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面临人性的约束：人首先爱自己、爱家人，其次反哺社会。因此，经济学原理越符合人性效果越好，越能实现初心。而党的二十大报告中的经济学原理是符合人性的。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的高质量发展体现在三个层面：创造财富、实现经济增长，即做大“蛋糕”；实现绿色可持续发展，即做出有机的“蛋糕”；实现共同富裕，即合理分配“蛋糕”。上述三个层面的经济学原理如下：
第一，高质量发展体现在“高”。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没有坚实的物质技术基础，就不可能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市场经济具有以下三个特点：一是自由，即自愿参与、没有胁迫，这是称赞我国改革开放成效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弗里德曼强调的。同样作为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哈耶克的见解更好，他提出经济自由不仅是实现政治自由的手段，经济自由本身就是自由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改革开放带来经济自由，这是巨大的成就。二是平等，即同台竞技，优胜劣汰。经济增长的奥秘是新技术取代老技术，其持续的发生就是持续的经济增长，这是现代创新理论的提出者熊彼特对工业社会经济增长的解读。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同台竞技必须依赖市场。三是高效，即信息的最充分利用。哈耶克对经济学最重要的贡献是论证市场经济（价格体系）是能够将分散信息利用得最充分的制度安排。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才能够用有限的资源满足更大的需求，才能做出最大的“蛋糕”。
市场经济的基石是产权保护。世界上很多思想大师认为，保护个人产权是做大“蛋糕”的关键。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坚持多劳多得，鼓励勤劳致富”的表述体现了这一精髓。
做大“蛋糕”离不开有为政府。政府和市场不是互相排斥的，而是相辅相成、互相促进的。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更好地发挥政府的作用”“完善产权保护、市场准入、公平竞争、社会信用等市场经济基础制度，优化营商环境。”政府作为裁判需要制定公平的规则，避免强买强卖；政府有查缺的功能，市场、信用、信仰的缺失都需要政府发挥作用；政府还有补漏的功能，市场“遗忘”的领域需要政府特别关注。同时，政府部门要做到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的“依法行政”。法律是大脑，政府是四肢，代表着行动力，政府部门要依据法律保护个人财产权益。
第二，高质量发展体现在“质”。市场不是万能的，政府应通过合理合法介入，与市场配合做大有机的“蛋糕”。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现实生活中，追求“金山银山”可能会带来环境污染等外部性。当无法用经济学家科斯提出的“界定产权然后交给市场”的办法解决时（比如空气的产权无法界定），政府合理合法介入能够更好地保护绿水青山，实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
第三，高质量发展体现在“量”。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市场注重效率，难以兼顾公平和实现共同富裕；政府能够统筹安排、长远考虑，做到合理分配“蛋糕”。共同富裕有助于建立和谐社会，也有助于人们实现人性中更高层次的追求，即反哺社会。
有数据显示，1978—2015年，中国收入群体中收入最低的50%群体的收入增长了5倍，年均增长4.5%；美国和俄罗斯的这一增长率分别为0%和-0.5%。复利效应让时间拉长的效果更加惊人，公平与效率也可以兼得。党的二十大报告里强调的“企业家精神”能够很好地阐释这一点。企业家精神，或者“社会主义精神”，指的是不仅仅为了消费，而且为了自我实现和服务社会而赚钱。企业家精神的发扬光大可增加储蓄、降低利率和融资成本，带来更快的经济增长和工人工资增加。而资本回报降低叠加工人工资增加能够降低收入不平等，从而达到公平和效率兼得。
中国高质量发展的目标就是中国式现代化。党的二十大报告给出了合理的手段：不是消灭市场，而是尊重个人产权与多劳多得；不是另起炉灶，而是承前启后和坚持绿色可持续发展；不是两极分化，而是共同富裕和社会和谐稳定；不是闭门造车，而是改革开放、海纳百川。
信心比黄金更有价值。中国实现高质量发展，我们应当坚定信心。首先，信心来自对市场造富、政府依法行政（rule by law）合理均富的信心。工业革命以来，发达国家年均2%的经济增长和内生经济增长理论都证明经济增长不会停滞，即“蛋糕”可以一直做大。其次，信心来自社会主义法制制度（rule of law）尊重个人自由与产权。个人财产等一系列权利受到法律的保护，人民就会“安心乐业”。最后，信心来自人类对分工合作和求同存异的认同。同中国一样，世界上其他国家也认同经济增长的奥秘是持续的技术进步。因此，国家间的和平竞争是实现各国初心的最好方式。总而言之，采用党的二十大报告提供的“良方”，中国式现代化一定能够实现。
（作者系中央财经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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