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军 刘建和 臧远方
5月31日，数字人民币APP在杭州地铁、绍兴地铁和杭海城际铁路中试行“乘车码”功能，这是数字人民币APP拓展加速布局的一大步，也是前期数字人民币在交通出行场景应用中的再升级。今年以来，数字人民币发展继续跑出加速度，加快融入百姓衣食住行的各个领域。
数字人民币的发行与应用对于发展数字经济社会、形成统一信用体系、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等都具有重要意义。当前，世界主要国家的央行积极布局数字货币。国际清算银行报告显示，目前中国的数字人民币在全球最大的跨境央行数字货币试验中脱颖而出。中国的数字货币在使用央行数字货币（CBDC）结算跨境交易的2200万美元试点中发行量最大，交易也最活跃。与此同时，国内数字人民币试点范围正稳步扩大。
世界各国积极布局央行数字货币
随着全球经济数字化步伐不断加快，中央银行发行的CBDC实现了快速发展并逐渐成为世界各国关注的焦点。根据美国智库大西洋理事会在2022年6月10日发布的全球央行数字货币发展研究报告，目前共有105个国家和地区正在探索推广各自的央行数字货币，这些国家的GDP全球占比合计超过了95%。其中，10个国家和地区的CBDC正式发行，15个处于试点过程中，24个处于研发进程，43个处于理论研究阶段。
在CBDC的建设进展上，小型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显得更为灵活和激进：2022年3月，菲律宾宣布在本国开展 CBDC试点；尼日利亚央行行长于2022年8月18日表示其CBDC项目eNaira将开启第二阶段的扩张；2022年11月1日，印度央行宣布开始实行数字货币试点计划，推出数字卢比。美国、英国等发达经济体对数字货币的推行工作相对谨慎。美国政府在2022年3月将CBDC的设计和部署工作列为“最高紧急级别”；2022年9月16日，美国白宫发布加密货币监管框架，敦促美联储继续对数字美元进行持续的研究、试验和评估。总体上看来，新兴市场经济体展示出了更强的央行数字货币发行意愿，主要动机包括发展普惠金融、维护金融稳定，以及避免制裁等。
中国在全球法定数字货币竞争中处于领先地位
在全球经济体中，中国法定数字货币发展处于领先地位。中国人民银行早在2014年就启动对法定数字货币的研究工作，并于2017年成立专门的数字货币研究所，对数字货币工作中的重大问题进行深入研究。近两年来，数字人民币的落地和应用正迎来加速期。
一是数字人民币国内应用有序推进。近年来，数字人民币在国内逐渐加快场景布局步伐，落地推广不断提速。试点城市由最初的“4+1”扩展到“10+1”，再到如今15个省市的23个地区，交易规模不断扩大。中国人民银行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8月底，数字人民币试点地区累计交易笔数3.6亿笔、金额1000.4亿元，支持数字人民币的商户门店数量超过560万个。数字人民币在批发零售、餐饮文旅、教育医疗、公共服务等领域已形成一大批涵盖线上线下、可复制可推广的应用模式。
此前，中国人民银行已经在深圳、苏州、雄安、成都、上海、海南、长沙、西安、青岛、大连等地和2022年北京冬奥会场景中开展数字人民币试点工作。2022年4月数字人民币迎来第三次试点扩容，现已基本涵盖了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中部、西部、东北、西北等地区。第三批试点的落地意味着数字人民币逐步从试点走向成熟。在以往两批试点中，各试点城市都存在不同的运行特色，有些重点布局工资发放场景，有些利用政府消费券进行推广。浙江省日前明确规定亚运会举办城市的应用场景，也是新一类的特色运行体系。浙江要为数字人民币向更大范围推广创建浙江经验和浙江范式。目前看来，浙江在6个试点城市围绕亚运会主题展开，可以涉及更广泛的场景，具有区域间的联动性和亚洲范围内的国际化等特点。
二是北京冬奥会展现数字人民币魅力。北京冬奥会是数字人民币第一次有境外人士参与的试点应用场景。在北京冬奥会场馆内商品售卖区，使用数字人民币“碰一碰”“扫一扫”的非接触方式完成支付，成为冬奥期间人们争相体验的消费方式。中国人民银行北京营管部在2022年工作会议上指出，数字人民币冬奥场景试点稳妥推进，实现7大场景全覆盖，开展3场大型数字人民币试点活动，落地场景40.3万个，交易金额达96亿元，为未来数字人民币试点范围的进一步扩大奠定了坚实基础。
三是数字人民币在全球测试中表现亮眼。国际清算银行（BIS）等联合发布报告宣布，2022年8月15日至9月23日期间，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项目成功完成了基于4种央行数字货币的首次真实交易试点测试。6周时间里，来自4个不同司法辖区的20家商业银行通过货币桥平台为其客户完成跨境汇款和外币兑换业务共计164笔，总额超过1.5亿元人民币。在此次测试中，数字人民币受到了多方的肯定和赞扬。测试期间，中国共发行了价值1180万元的数字人民币，数字人民币被应用于72笔跨境支付和外汇交易中，远远超过其他3种货币。
进一步推进数字人民币落地应用
数字人民币是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数字形式的法定货币。数字人民币的应用拓展非常广阔。但目前数字人民币在推广、场景建设和应用等方面还存在不足，离充分融入老百姓生活还有一定距离。为进一步推动数字人民币的应用落地，应着重在以下几个方面下功夫。
一是完善技术支撑。数字人民币背后有最先进的数字技术，包括大数据、区块链等。但是数字人民币交易对系统的运算能力要求更高，需要后台的强大算力作为支撑。此外，技术缺陷会导致金融信息、交易隐私泄露等问题出现，所以要继续加大技术投入力度。如何在保证交易透明和私密性之间取得平衡也成为了亟须解决的问题。
二是扩大应用场景。数字人民币需要有广泛的应用领域和场景。在零售领域，我国数字货币的可行性在某些场景已经得到充分验证，比如“硬钱包”和“双离线”支付模式等。但不可忽视的是，数字人民币在银行等一些商业领域的使用仍有欠缺。
三是提高公众意识。一方面，一些民众对数字人民币的概念和相关知识并不了解。另一方面，第三方支付在中国场景性支付和消费中占据重要份额，国内用户和市场已对此形成路径依赖，消费者也已形成支付习惯。
四是健全法律法规。数字人民币作为一种新的货币形式，其独立运行体系并未成型，在发行、流通过程中的监管仍存在法律空白。如对于数字人民币的使用标准、风险防控等方面的法律保障等，关系到合法持有者利益受损后能否通过法律途径维护权利，也关系到能否遏制投机主义、违规操作、盗窃诈骗、金融犯罪等违法乱纪行为的发生。
提升数字人民币的普惠性和可得性
数字人民币的发行推广是数字经济和金融科技发展推动的结果。在推广数字人民币应用的过程中，应做到全面覆盖，进一步提升数字人民币的普惠性和可得性。
第一，增强核心技术和基础设施建设，发挥数字人民币的比较优势。发挥数字人民币的优势，需要把体制机制优势与技术优势结合起来，通过技术手段推进无线支付与监管协同，实现数据共享与隐私保护的统一，让支付结算更广泛更快捷。同时，积极推动数字人民币与区块链、大数据等金融科技核心技术的结合。例如，在小微企业服务上，要充分利用区块链等技术优势，通过“数字+金融”等方式，解决小微企业贷款难、银行风控难、部门监管难等问题。另外，将密码技术用于数字人民币安全性维护中来，提高数字人民币交易系统及网络设备建设的安全性。
第二，拓展数字人民币应用新场景，实现服务的普惠性。数字化的重要条件是场景要求，要从供给与需求两方面拓展场景。从供给的角度看，要在及时总结前期试点经验基础上扩大应用区域，在各交易应用场所安装能使用数字人民币的基础设施等。从需求的角度看，可不断扩大实施数字人民币发放工资薪酬的范围，增加社保、住房公积金、税收等政务场景的应用；加快在连锁超市、住宅街区等高频消费场景的布局；探索来自政府基金和公司的“特殊合同”的应用场景；支持金融机构运用区块链、5G网络、隐私计算等技术，探索数字人民币在产业金融、绿色金融、普惠金融、农村金融等场景下的创新应用，使之真正拥有商业可持续性与普遍性。
第三，推广宣传数字人民币，培养消费者使用习惯。加大宣传力度，充分利用各类媒体渠道对数字货币的类别、发行信息等进行宣传，提升广大消费者对数字人民币的认识水平，培养数字人民币使用习惯。
第四，健全数字人民币相关法律框架和制度体系。填补相关规章条例的空白，并厘清监管模糊地带。针对使用数字人民币时可能产生的所有权转移、数据信息使用与隐私保护、反洗钱、预防犯罪和外汇管理制度等问题，将现有规章制度及操作细则进行完善，为数字人民币大范围的顺利推广提供保障。
第五，推动数字人民币跨境合作，持续提升国际影响力。继续积极参与在“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等跨境支付体系设计方面的合作，充分发挥数字人民币在跨境支付方面的重要作用。积极推动数字人民币应用于绿色金融、石油结算等人民币国际化新途径。提高在国际贸易中使用数字人民币的频次，推动数字人民币在世界范围内的流动。深入推行共建“一带一路”，加强数字人民币在沿线国家投资与贸易中的结算比例。积极参与国际数字货币跨境流通制度系统标准的制定，在建立国际间的交易、流通和转换规则中发挥作用。
（作者单位：浙江大学、浙江财经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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