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谨以诗歌的名义,献给曾经生养我的大山,献给曾经让我痴迷的文学摇篮《右江日报》。

  我的陈年旧梦已找不到地址

  回望一座山,在凹陷的极地

  回望一条江,在平坦的海滨

  我心事孤绝的灵魂啊

  在惊蛰的炸雷声中,隐形

  隐形于鹰隼盘居的大山皱褶里

  隐形于小鱼畅游的江河浪花里

  梦的臂弯,白翳般的云朵飘荡四季

  我卑微的生命曾一如被割掉的禾草

  遗弃在故乡的田垅上,喘息声中

  山河之上一束眩目之光

  像升腾的火焰让我瞬间满血复活

  匍匐的生命,刹那如稻谷地里的蚱蜢

  跃上圣坛,灵魂的救赎恍若彻夜地歌唱

  我佝偻的腰背从此挺直,因为

  一座山一条江成了我抒情的隐喻

  大山遮挡不住光线的深入哟

  大江阻隔不断绵长的情思啊

  我精神的家园、文学的苗圃——

  《右江日报》,一张立体多彩的画卷

  澄碧湖,一个宽广而温暖的胸怀

  碎屑的岁月之梦如飘飞的纸片落满海岸

  失却的光阴里我一直在寻找心灵中

  蝶翅翩迁的故园

  然而业已找不到地址

  下一个路口总会有别离之伤

  循着坎坷不平的岁月之径

  结茧的脚趾翻越千重山趟过万泉河

  流浪的天空总有遗留的痛苦疮疤

  何处是归程,何处是故乡

  波澜不惊的大海啊

  我一度神往的生命之约之海域

  海产鱼类的疼痛却成就了人类的佳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的兄弟啊

  我们曾举杯邀明月,痛饮月光

  未曾想下一个路口总会有别离之伤

  记忆总在漂泊中有火炭把心胸烫伤

  阿黑——周广生,我的老师我的兄长

  一个满脸星辰的铮铮汉子

  一位严谨的编辑,著名的作家

  而又浪漫的诗人

  英年早逝魂归大山,烙在了

  右江文坛上空神雕一样的印记

  在生命弥留之际,我还在幻想

  你只是在安眠,因为

  我有酒你有故事,滔滔不止

  哪成为人生的绝唱

  我再也不想窥视下一个路口了

  我再也经受不起人生的许多悲伤

  似乎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

  山与海,请赏赐我重生的光芒吧

  哪怕只是在稀疏的梦里乳名飞扬

  看故乡村庄里那些圈养的牛羊

  总还会引来老农呵护的目光

  我未泯的诗心像枯树长出新芽

  在晕眩的海滩上长成丛丛棕榈

  目送着日夜扬帆出海的船队

  去到辽远的无名的海洋

  虽然人生的坐标定位在大海

  但与大山的距离只是一条血脉之长

  我总是梦见在右江的彼岸

  似乎有一群人站立成一支纵队

  隔山隔水,深情呼喊我的名字

  归来吧,把海水贮藏化为尘世里的

  滋润心田的甘露,做一只壮乡

  涅槃浴火的凤凰

  时空相望,疑虑尽消

  兄长们,我们都尚未到耄耋之年

  没有理由不剃净短髭而热烈拥抱

  没有理由不再跃马扬鬃决战疆场

  垭口处有一缕阳光照耀

  从透明的不可名状的垭口处

  穿越,有一缕阳光照耀

  目光可企及——

  大海、田野、山川以及森林

  报春鸟鸣啼,春光倾泄

  春华秋实,写意大地

  硕果累累,压弯枝头

  风景这边独好

  苍穹洞开了云缠雾绕的山海红颜

  鸟儿托起的蔚蓝色化入天边

  阳光孕育的果实,命运

  不再一语成谶

  不再遮蔽清晰的叶脉

  不再阻止那流向根部的营养液汁

  感恩的心,永存大地江海

  《右江日报》,一张可作食粮的报纸

  就在美丽富饶的澄碧湖及右江流域

  供养着辛勤的人们或渔夫

  让他们打捞食物,酿日月之精华

  尔后去装饰生活的表里

  凸显时代的美感和人间的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