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发生在我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时候,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可我记忆犹新。那是1985年的一天,我到南宁出差,在兴宁路的一个包子铺前排队买小笼包。当时人很多,我排了很久还没有买到。心想如果这时候有我的熟人来,我也要帮他买一笼。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请客”。

  说来真巧。正当我一步一步往前挪准备靠近包子铺时,一眼看见中学时的数学老师李丽凤和一位女青年走过来。此时李老师已调到南宁。他乡遇故知,我激动地叫一声“李老师”。李老师转过头来看见我,疾步走过来问:“你什么时候来南宁的?”我简单告诉李老师以后,就上前买了4屉小笼包。不一会儿功夫,我捧着4屉小笼包出来,便邀请李老师和同伴一起到桌子旁享用。

  自从高中毕业后,我与李老师已十多年不见。在吃小笼包过程中,李老师与我亲切交谈,当她知道我们班有不少同学参加工作后很高兴。我说:“这都多亏老师的辛勤培养。”李老师谦虚地说:“没有,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说话间我们每人吃完了一屉小笼包,剩下一屉我叫李老师打包回去。李老师开始不愿意,我说“李老师,这是学生的一点心意,就当给你报个恩吧。”她听了我的话应允说:“好好好,我接受你的诚意。”说完叫同行的青年老师打包。分手时李老师又要付钱给我,我说:“我不能收老师的钱,过去老师教我们那么辛苦,我们都没有回报过呢。”李老师说:“好,好,能有学生回报我也高兴了。”然后我们分手,互道平安。

  后来,我们搞同学聚会,我们请来了李丽凤老师和另外在县城的三位老师。为了表达我们的心意,我们除给母校送去3000元钱外,还给每位老师送了300元钱。尽管钱不多,可老师及其家属都十分感动。伍老师的女儿说:“爸爸教了一辈子书,只有你们这一届的同学给慰问金,太感谢了。”黄老师的儿媳妇也很感激,因为她家只有黄老师一人有固定收入。听了她们的话,我很不好意思,因为我们能力有限,帮助解决不了多大困难。特别是黄老师,他当时已90岁高龄,面部患有带状疱疹,治愈后留有后遗症,疼痛难忍。由于当时公费医疗费已用完,只好长期进行“尿疗”——喝自己的尿,以减轻痛苦。听了黄老师的诉说,我忍不住流眼泪。我也是学医的,我为自己不能帮助黄老师解除病痛而感到惭愧。如今,黄老师已作古,只能祝他在九泉之下没有痛苦了。

  老师的恩情是永远忘不了的,没有老师教书,我就会是一个文盲。小时候我对老师十分崇敬,心想如果我长大后也能当老师多好啊。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工作中碰到自己老师,我免不了多寒暄几句,夸赞他们的职业很崇高,受人尊敬。不久前我为家乡的一个学校写歌词,其中有这样一句:“别的地方可以不去,你的老师一定看望。他们认认真真教书,辛辛苦苦把你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