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杜鹃啼血式地写诗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王久辛  2019-04-01 13:08:55

“注意观察悉心倾听看这个世界多么神奇而美丽”,李瑛手书

惊悉李瑛先生仙逝,半天无语,万分悲痛。我与李瑛先生结缘于上世纪80年代末,应该是1988年。那一年,我在兰州军区文化部组织兰州军区“大西北军旅诗赛” ,为了保证诗赛的公正性与专业水准,我请示领导同意后,便万分冒昧地写信邀请李瑛先生担任评委,他很快就复信答应并应我请求,用毛笔书法题写了“大西北军旅诗赛作品选”供报纸发表作品时当栏头使用。记得兰州军区政治部的《人民军队报》和《育才报》一共发表了13个版的上百首诗歌。每次报纸出版后,我就将这些诗歌逐一寄给北京的十来位评委,评委中不仅有李瑛先生,还有韩作荣、李家许、李晓桦等著名诗人。为了方便评奖,我专门打印了一个评奖表,分成若干栏目:如一等奖两名、二等奖五名,三等奖十五名。几个月后,我收到了李瑛先生的回复,他评得非常认真,更让我感动的是他还写了篇述评,约有六七千字,后来这篇述评发表在兰州军区政治部主办的《人民军队报》上。李瑛先生对青年军旅诗人热情扶植,竭尽全力。我当时只有二十八九岁,职务很低,只是一个上尉,冒昧地给身为总政文化部老部长的他写信相邀,他居然接受了,想想我就感到非常幸福。这也是他们那一代人的作风,平易近人,事业为重,把培养年轻人当作自己分内的工作,而且不要任何回报!

知道诗人李瑛的名字,是大约在我高一高二的时候,那时我读李瑛先生的诗歌,我印象有《红花满山》 《站起来的奴隶》 《枣林村集》等,后来就更多了。1976年1月,敬爱的周恩来总理逝世,我从广播里听到了李瑛先生的诗歌《一月的哀思》 ,至今仍然记得那句,“我不相信/死亡竟敢和他的生命/连在一起/我不相信/迎风招展的红旗/会覆盖他的身躯……”这样的诗句在我的心中历久弥新。今天我要用这句话来悼念李瑛先生。

李瑛先生的身体很好,两年前,他还让司机专门开车给我送来了他的诗文集。李瑛的诗歌,灵动、飘逸,细节感人,尽管这些年他年纪很高了,但是在我的印象里,他的诗歌一直都朝气蓬勃,尤其难得的是他还一直关心着贫困地区的发展,我记得他一年前还写了贵州乡村的山民们生活的诗歌,发表在《光明日报》上,引领着诗歌关注扶贫工作的潮流。他不仅是我们军旅诗歌创作的一面旗帜,他也是中国新诗的一位马拉松式的长跑冠军,他是杜鹃啼血式的创作,他的一生就是用诗心铸成的。可以说从他写第一首诗开始,直到到今天,他的诗心一直饱满,丰沛,充盈。即使在爱女李小雨去世后,她写悼念小雨的诗,依然让我感动。

往事历历在目,纷至沓来。记得在一次诗歌活动中,我遇到了诗人李瑛,他听我说起女儿爱画画,便记在了心里。几个月后,我见到他女儿、诗人李小雨,一见面她就一边伸手向包包里掏,一边对我说:“你女儿是不是爱画画?我父亲给她写了一段话,出门前让我带给你。 ”一张洁白的A 4打印纸上写着“注意观察悉心倾听看这个世界多么神奇而美丽李瑛二○○五年夏” 。回到家,我专门找了一个镜框将这珍贵的文字镶了进去,并一句句给女儿念了两遍,我相信女儿一定会记住并按李老的话去努力。转眼13年过去了……惊闻噩耗,又想起了这件事……李瑛先生对我也是非常非常关心,我在兰州军区工作的时候,他就多次写信鼓励我,而且非常在意我等青年人对他诗歌的看法,每次在一起,他都问我看了他刚刚发表的作品了没有。有时候我看到了就兴奋地告诉他,有时候没看到就不好意思脸红了,但是他都非常大度,非常和蔼。并对我说:你们年轻人感觉灵敏,接受新事物新思维快,一定会越写越好。在我心目中,他像一位慈祥的父亲,从来不会发脾气,永远是微笑着面对我们。

千言万语说不尽对李瑛先生的感激、感恩和无尽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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