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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巴•悦读”第十七期，请欣赏优秀作家周华的原创散文《留在海子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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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海子山的记忆
■周华
“内有苏杭，外有巴塘”、“上有天堂，下有巴塘”。在文人墨客的笔下，巴塘之美是无与伦比的。
但海子山就不同了。二十多年前，当我乘座的汽车经过巴塘海子山时，这座川藏线上有名的高山被“淹没”在积雪下。在厚厚的积雪中，大山的轮廓被掩盖了，那些毛绒绒的、如棉花般的山丘，使我的视觉产生了一种亦真亦幻的模糊效果。我不知道雪下的大山是什么模样？但却依稀觉得那是一处让人向往的地方。也正是当时的那种感觉，让我突然间想起了毛泽东的《沁园春·雪》，进入了“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意境中。
不知道是因为缘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与之“阔别”十天后，我再次来到了海子山；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与海子山的接触不再是邂逅，而是要在那里安营扎寨，要走进那片神秘的雪原。
在内地人眼中，雪山是美妙的，那种美就在于她的洁白无瑕。但在高原人眼中，美妙的背后更多的是寒冷、艰辛；特别是对于海子山上惟一的“居民”养路工来说，那是一种近乎残酷的凄美。
我没有去想过我的这种说法是否正确？不过就在与海子山道班的13位养路工见面的一瞬间，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犹如非洲人一样的面孔，齐腰深的积雪，黑黑的道班房门洞，呼啸的寒风……。
看到眼前的一切，再看看那些常年与风雪为伴的养路工人，我的心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毕竟，那是我第一次走进高原养路工人的生活；更何况我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后的海子山到处是一派萧瑟景象，只有汽车驶过时激起的漫天烟尘，成了一道流动的“风景”。我无暇欣赏这一“风景”，却意外地发现在距道班房不远的地方，有一对如明镜般的姊妹湖。这对湖泊一大一小，状如圆盘，色如翡翠；这一发现，着实让我兴奋不已。
姊妹湖又叫碧波湖，就在川藏公路边上。她的身后是一处终年不化的冰川。从冰川下渗出的股股清流，便是湖水的水源。海子山与姊妹湖相依相伴，那光景酷似一对恋人。上亿年前那场地壳运动所造就的大山“胸怀”，让路过这里的旅人们浮想联翩。有人甚至还告诉我，碧波湖中曾发现过“水怪”，眼睛有铜铃那么大；至于这种说法是否有依据，我不得而知。
从严格的意义上讲，海子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山，而是高原上的一块隆起的开阔地而已。川藏公路从开阔地中间经过，坦荡的草原被一分为二。从远处望去，笔直的公路一直延伸到蔚蓝的天空，那光景仿佛要把人们带到天外的世界。到了夏天，公路变成了一条彩带，如一位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那一刻，大山戴上了花环，满山遍野的野花成了海子山最美丽的风景。
与海子山相伴的毛垭大草原是迷人的，逐水草而居的人们时而迁徙、时而回归，让草原时而喧嚣、时而宁静；马背上的民族留给海子山的，是流淌在血管里的豪迈，是雪山脚下亘古不变的情怀，是草原上生生不息的生命。
从大山到大草原，不老的故事吸引着来自山里和山外的人们。为了聆听海子山的脚步，我常常一头扎进草原深处，把自己渺小的影子映在草原宽阔的胸膛上，试图从中读到大山的情怀。然而，我却最终没有如愿，能感受到的，只是春天的冰雪消融、夏天的五彩缤纷、秋天的满地落英、冬天的白雪皑皑。
日子久了，我对海子山也产生了视觉疲劳，总觉得那座山没有雪山的伟岸和粗犷，没有峨嵋的俊美，没有黄山的灵秀；然而，等我真正离开她时，才觉得她格外牵情，格外让人回味。
海子山，一座普通的山，一座留在我生命里的山。
作者简介
周华，四川名山人，现为甘孜日报社党委成员、副总编辑。从1987年开始学习写作，先后发表新闻、散文、小说、诗歌、随笔等作品数百万字，有二百三十多件作品在全国、省好新闻及副刊评选中获奖。先后获得四川省优秀新闻工作者、四川省十佳报纸副刊编辑称号，出版有个人专著《蹚过高原河》，另一本散文集《行走茶马古道》即将出版。
本期朗读者——田也
田也，非康定土著，当代“陕客”，文学学徒，致力成为不斩豪侠的文字剑客。经营微信公众号：也是一种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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