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九英:以病弱之躯撑起苦难的家
——记第四届湘西自治州孝老爱亲模范石九英
团结报 2018-10-01 11:54:35

图为石九英用药水为公公擦拭身体。

文/周文明

一个在风雨中飘摇的家,一个深陷贫病泥泞中的家,一个世间罕见的苦难家庭,被石九英用她年逾七旬、体弱多病的身躯,撑起来了。

这些苦难,压得她似乎连喘息都那么难。在普通人看来,她的生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苦涩的滋味。一家四口,被病魔缠住、被贫困网住,这个家似乎随时都要垮了,但石九英用她最美的孝心、最顽强的毅力,在风雨中支撑着这个苦难的家庭,这一坚持便是4300多天。

石九英的丈夫龙颂华今年70多岁了,十几年前,因突发脑梗晕倒,庆幸村民们及时发现送医抢救了回来。命虽然保住了,但行走不便、无法从事体力劳动,脑子也越来越不清楚,说话颠三倒四,后来还并发了糖尿病,又时常尿血,需长期服药,家里的顶梁柱就这样被疾病击垮了。

石九英的儿子龙放心,初中毕业就去广州打工。2006年工作中突然晕倒送医后被确诊为Ⅱ型糖尿病。好好的一个俊小伙,就在糖尿病的折磨下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药罐子,只能在家休养,每月药费开销巨大,35岁的他,至今还未结婚。

屋漏偏逢连夜雨,石九英的公公龙巴正2011年因高血压引发了偏瘫,从此下半身无法动弹,吃喝拉撒全都要人服侍,婆婆在不久之后因病去世。照顾公公的责任从此就只能由石九英一个人担起,这样不分昼夜的照顾至今已8年。

而石九英,她自己也是个病人。身体长期超负荷运转,石九英的腰椎早已伤痕累累,疼痛止不住的时候只能靠吃药缓解。而几十年来严重的肾结石,更加重她的疼痛,这些都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石九英却为了省药钱,硬是扛着。

就这样,自己也是病人的石九英,撑起了这个随时会坍塌的家。

石九英家住保靖县吕洞山镇夯沙村梯子寨。她24岁从吉首市马颈坳镇的一个边远苗寨嫁到了梯子寨。以前,她上有公婆,下有两女一儿,丈夫勤快,一家人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两个女儿出嫁后,日子还过得去。但是,10多年前,灾难一个接一个降到她家,幸福的生活戛然而止。从此,没有读过书、普通话都讲不清的她,苦苦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接踵而至的苦难,曾让石九英悲痛欲绝。家里的顶梁柱垮了,儿子病了,公公瘫了,婆婆过世,一个接一个的打击连续降临,这个家怎么办?石九英自己也一身病,伤心欲绝时,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去,她要是倒了,这个家就倒了、散了。

石九英还没上七十岁时,家里的收入都靠她种田种地的收成。田里的水稻熟了,她就一个人去收稻子、打谷子,卖粮食;地里的茄子、豆角、辣椒熟了,她就一根根掐、一个个摘了用背篓背着去卖。卖得钱就给公公、丈夫、儿子买药,供家里生活。现在年纪大了,她实在做不动了,田地只能荒了。庆幸近几年扶贫队给村里种上了茶树,她每天出门采茶,大概能采到两三斤鲜茶叶。清明前后的鲜茶叶能卖到100元一斤,而平时则只有20、30元。去年村里帮扶,给她家也种上了一亩茶园,还照顾她儿子龙放心养了10多箱蜜蜂。

操持家务、外出做工,全是石九英。就连难度最大的服侍瘫痪的公公龙巴正,石九英也只能靠自己。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而石九英作为儿媳妇,却是无微不至照顾已经瘫痪多年的公公。长期瘫痪的人不能站,更不能走,大小便只能坐着或躺着拉,如果一天不给他擦身、抹药,他全身上下就会长褥疮,皮肤也会溃烂。石九英的公公身材高大,每一次擦身都要耗尽石九英全身的力气,石九英还是坚持一天两遍给他用草药水擦拭身体。她公公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不甚讲究,但身体干干净净,没有一个褥疮,这都是石九英8年来坚持为他用草药擦身的结果。

每天早上,石九英都是家里最早起来的。她摸黑在装草药的袋里抓几把草药,加些水,然后就在公公住的厢房外的火塘生火,将药罐架上去熬出药汁,趁着药水热腾腾的时候给公公一遍遍地擦拭身体。之后便去准备一家人的早饭。等公公吃饱后,她才急匆匆带上自己的饭出门做工。下午做工回家,背篓一放就是先生火熬药,给公公擦拭身体,再准备一家人的饭,忙碌到深夜。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8年来从未间断。

龙放心愧疚地说:“每次看到我娘给阿公翻身擦身,我和我爹一点忙都帮不上,我都替我娘感到苦。”每天娘都有做不完的事,有时,爹晕倒在路上,娘还得找人把他背回来。他说他娘一心挂几头,操心事太多了。七十多岁的石九英看起来比她公公还苍老。

说到石九英,村里人个个竖起大拇指,说她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媳妇。石九英邻居龙光富是村里的老支书,他说:“能坚持这么多年照顾公公,从不埋怨一句的媳妇,世间少有,恐怕很多人亲生的女儿,也不一定做得比她好。”

悲苦的生活在石九英身上刻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痕,但她那颗至孝至善、至诚至韧的心,始终光洁如玉、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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