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戏外皆人生——读杨绛小说有感
原创 2018-09-05 18:41:20

杨绛一直是我心中不可替代的偶像。我总觉得,她在学术上的成就,她的婚姻美满,她的健康长寿,都来自于她的处世智慧,来自于她的豁达淡泊。

以前读过零星的关于杨绛和钱钟书夫妻之间相处的片断,知道夫妻二人出身、才华不相上下,可钱钟书性子里有一些“贪玩”,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写出传世之作《围城》,在婚姻生活中,杨绛不仅没有因为钱钟书生活自理能力稍差而埋怨,反而用一个妻子全部的爱来保护这份“灵气”。钱钟书会对杨绛“撒娇”:“台灯被我弄坏了。”杨绛安慰他:“没事,我会去修。”钱钟书闯祸了:“桌布被墨汁弄脏了。”杨绛笑道:“没事,我会去洗。”原来,她们的生活里没有锱铢必较,只有相互的尊重与爱护。

我一直奇怪,杨绛先生到底是一位怎样的奇女子?当我看完她的小说集后,尤其看完长篇小说《洗澡》,我找到了答案。

戏里戏外皆人生,人生里必有爱恨情仇。这世上既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于是,杨绛用她的生花妙笔,描绘了一个个看似虚构,实则完全是真实生活再现的故事。

《璐璐不用愁》活灵活现地表现了一个少女在面对两位追求者时,心里摇摆不定,感情忽冷忽热,当最后璐璐拿定主意时,对方另娶她人。她懊恼、伤心,可是却收到了免费留学通知书!生活又将翻开新的一页!瞧,这就是人生,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有其它几篇,无不把人性最深处的东西,用冷静的笔调,一层层剥开来,让我们看。《小阳春》里中年男人俞斌事业小有所成,妻子贤淑儿子乖巧,幸福生活里总有种白开水的索然无味,于是他的心里就像那三月小阳春的天气,蠢蠢欲动起来,和女学生有了点暧昧,星星点点的火苗竟也让俞斌重新焕发了生机,他开始注意起仪表,开始学着给女学生送玫瑰花,送巧克力,尽管这些他从未对妻子做过。当然,最后,女学生找了对象,俞斌重新回归家庭,但是他的出轨会不会得到妻子的原谅,我们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夫妻的感情绝对不会回到过去,凡事都会有代价。

《“玉人”》更有意思,郝志杰和田晓夫妇相濡以沫,郝志杰有才华,田晓善持家,但美中不足的是,郝志杰曾有一个梦中情人,田晓不小心翻出了以前郝志杰写给那位的“情书”,便称之为“玉人”,为此,两口子也生了不少气。世事弄人,再见时,没想到那位田晓为之吃醋的那位“玉人”离婚、抽大烟、穷困潦倒、慌话连篇、俗不可耐,田晓放心了,郝志杰也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和“玉人”成就好事。还是古人说得好,相见不如怀念,有些人,有些事,只适合放在心里,保留当初记忆,而很多的美好,其实只是我们想像出来的而已。

看到《洗澡》及《洗澡之后》,杨绛在前言中写道:假如说,人是有灵性、有良知的动物,那么,人生一世,无非是认识自己,自觉自愿地改造自己,除非甘心与禽兽无异。但是这又谈何容易呢。小说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是那么可爱,姚宓、许彦成、罗厚、陈善保、宛英……小说写了解放后这些知识分子经历了思想改造,以姚宓与许彦成的感情发展为主线。在认识姚宓前,许彦成已经和杜丽琳结婚了。起初俩人只是彼此欣赏,彼此帮助,发乎情,止乎礼。可是感情这东西,藏是藏不住的,喜欢一个人,眼神里,表情里,动作里总有一点情不自禁。所幸的是,他们周围的人都是善良的,杜丽琳最终也找到了自己所爱了人,夫妻俩和平分手,姚宓与许彦成也终成眷属。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杨绛对自己描写的人物是极其爱护的,不允许有一点伤害,即使是有缺点的人,也只是性格弱点,本质并不坏。

多么美好。只有心境平和的人,才能在作品中有平和的表达,你看不出一点肮脏与凶狠,只有人与人之间的惺惺相惜。艺术的美就在于,让我们相信,生活原来可以更美好。而我从书中得到的答案就是,爱是恒久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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