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几本书在窗台|王秋珍
掌上曲靖 2018-08-23 17:56:26

一有空闲,我就喜欢坐在窗台前看书。那是一个小小的窗台,玻璃瓶里插着几枝富贵竹,白白的根须纵横交错,显示出强盛的生命力。瓷盆里养着吊兰,述说着碧绿碧绿的故事。鱼缸里生活着乌龟和鳖,不时发出扑腾的声响。


圆圆的玻璃桌,俏皮的玻璃凳。当初买的时候,就是图它的透亮清爽。如今,支架已然生锈,坐着却依然舒适。捧起一本书,就像去赴一场约会。晴天,阳光像魔术师的手,将富贵竹的影子请到书页上。窗外假山上的绿萝仿佛也有了醋意,挤挤挨挨的,好似在嚷嚷,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雨天,头顶的小灯氤氲出浪漫的气息。雨点噼啪作响,肩膀偶尔会得到柔情的眷顾,书中的文字仿佛也带上了润泽。


买了书,我总爱留几本在窗台。窗台,像书的娘家,自由,随意,贴心。我,就是回娘家的女儿,每一次都有聊不完的话,每一次都要从娘家带走很多很多的宝贝。


有一段日子,我忙于各类琐事,内心烦躁,耳朵聒噪,腰酸背痛,眼睛刺涩。我把窗台忘了,把书忘了,同时忘了的还有内心的家。后来,我无意间瞥见窗台,看着它投来邀约的目光,我的脚步不由得被它吸引。我用冷水敷了眼,摘了花盆里的两片薄荷叶,贴在眼皮上。在薄荷独特的清香中,我又一次回了我的娘家,畅游于每一个小院,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呼吸呼吸花香,觉得日子终于换了一种活法。


阿尔弗雷德·雅里在《沙漏回忆录》中说:“书是一棵钻出坟墓的大树。”丹齐格似乎为此做了注解:读书为我们还原了生命那些值得崇拜的纷繁驳杂,由它们来对抗死神的傀儡。原来,书不仅仅能医治愚蠢,也能对抗死神。有书的地方,坟墓亦有生命。


闭门即是深山,读书随处静土。窗台上的书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一批又一批,像泉水在不间断地流淌。渐渐的,儿子来到了窗台,捧起一本书,就如一头扎入清澈的湖水,舍不得上岸,勉强上岸了又舍不得抖落晶莹的水珠。在我们的催促中,他不情愿地离开窗台,搁下爱书。于是,多少个日子,小小的窗台,记录了亲子共读的温馨。窗台上的书,成了一把梳子,梳理出一畦畦清新明媚,一桠桠鸟语花香。也许,书不重要,读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读书时的宁静以及宁静背后那颗蔚蓝而灵动的心。


每每有朋友或小客人来访,我总爱向他们推荐书,还主动地提出借阅,有的就干脆赠送了。书一本本地少了,有的书,借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心,难免痛。可是,想象着这些书也许就放在另一个窗台,享受着宠爱,也就释然了。


如果这些从窗台上走出去的书能提升更多人的心灵视力,滋养更多人的生活,浇灌更多人的梦想,何尝不是一桩美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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