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华 | 郴州市汝城县财政局职工
2025-04-25 11:02:05


黄文华

郴州市汝城县财政局职工



作者简介

黄文华,男,1978年7月出生,现任职于郴州市汝城县财政局。

创作背景:作者出生于汝城县岭秀乡一个偏远小山村,现为一名公务员,在单位负责数据分析与信息处理工作。自幼酷爱文学,儿时常在山间阅读,书本启迪了他的梦想。工作之余,他坚持写作,以文字记录生活感悟与家乡风情,力求用朴实的语言抒发真挚情感。


代表作品

汝城文塔赋

参赛作者:黄文华(郴州市汝城县财政局)

盖闻汝城南隅,有塔岿然,名曰文塔。肇基于明成化乙丑,历风霜而弥坚。其制凡七级,八角玲珑,甃甓为构,通高三十有九尺七寸五分。基广八面,每面二尺九寸,径一尺四寸,青石为础,层累若磐。内凿石阶三十八级,盘旋而上,至二层则易以青甓,中虚可登。檐牙覆琉璃,日曜则流光溢彩,灿若云霞。巍巍乎若笔指苍穹,荡荡乎如砥柱中流。

夫文塔之立,肇因周子理学之化,取“君子卓尔不群”之义。择寿江、九塘交汇之隈,形若犄角,傲立尘寰。落成之日,大学士李东阳为之铭。东阳李氏,天纵英华,一目十行,过目成诵,少入翰苑,文名震世。其铭曰:“塔峙南疆,文光射斗;士仰其峻,德承其厚。”

至若文塔之功,蔚为汝城人文渊薮。昔者进士三十有九,举人百一十有七,皆沐塔灵。塔下书声琅琅,学风鼎盛,何镐诗云:“卓然文笔傍灵坡,书空犹似墨池波。”盖言其化育之效也。塔侧三桥并立:大通、惠通、平政。大通肇于明世,湛若水为之记;惠通雕栏玉砌,鹤舞狮嬉;平政石梁跨津,朱英赋诗以颂。三桥拱卫,若星环月,尽显地灵。

若夫登塔凭栏,则汝城胜概尽收眼底。城堞参差,闾阎扑地,山水清嘉,村落烟袅。清拔贡何安行尝叹:“相与登临凭眺,山水之清嘉,村落之参差,城橹市之崇比,一寓于目,皆足增长识量,形式开拓心胸,而使方寸之间怡然豁然,如花木逢春怒发不能自已。”此非虚言也。

嗟乎!文塔者,汝城之文枢,士林之圭臬。其光如北斗之昭,其神若岱岳之峙。耕读之辈,仕宦之流,戎马之客,皆秉塔魂,成济世之才。昔韩子云:“文以载道,贯乎天地。”文塔之谓也!其功煌煌,岂止一邑之光?实乃千秋之鉴矣。


赞曰:

岿然文塔,笔立南疆。

德承周子,化被万方。

檐飞琉彩,基固石苍。

士林仰止,永耀湘江。


永丰六目仙记


在原永丰乡(现已并入土桥镇)北林村西北角的六目山上,有一处隐匿于苍翠群山之间的灵地——六目仙。这里不仅是山间的秘境,更是千百年来湘、粤、赣三地百姓心中的信仰圣地。六目仙由六目娘娘神像、仙水洞、千人洞和大庙组成,宛如一幅天然画卷,镶嵌在海拔六百多米的山腰间。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下,仙堂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宛若仙境;夜晚,山风轻拂,松涛阵阵,仿佛诉说着千年的故事。

六目仙的传说始于宋朝初年。据民间流传,一位来自江西的神秘仙人,沿山路跋涉,寻觅灵地,最终落脚于此。这位仙人被尊称为“六目娘娘”,她以无边的法力和慈悲之心普济众生,庇佑一方平安。自此,六目仙的名声传遍千里,湘南、粤北、赣边的香客络绎不绝,前来祈福求愿。百姓感念她的恩德,捐资修建寺庙,塑下金身,供后人顶礼膜拜。洞门前的对联“六目森严天独秀,仙灵德泽地长春”,横批“有求必灵”,正是对六目娘娘神迹的赞颂。

六目山的地理位置颇为独特。西面山势平缓,东面却陡峭如削,垂直落下数百米,形成天然的盆地。北邻田庄和沙田电厂,南侧山脊绵延,化作一簇簇小山包。山腰间的六目仙堂,背靠峭壁,前临深谷,草木葱茏,鸟语花香。每逢日出,阳光洒在仙堂之上,金光熠熠,令人心生敬畏。通往仙堂的路途崎岖,需攀登由386级石条砌成的梯道,再下十二级石阶,方能抵达洞内大厅。大厅宽敞干燥,正中神龛供奉着六目娘娘的神像。她慈眉善目,目光柔和,似乎能洞悉人间疾苦。

仙堂左侧,有一处天然石洞,内藏三口水井,称为“仙水井”。井水清冽甘甜,饮之令人心旷神怡。传说这是六目娘娘赐下的灵泉,能驱邪治病,保佑平安。香客们来到此处,无不取水品尝,甚至带回家中祈求健康。井水从洞深处缓缓流出,涓涓细流在石壁间回响,宛如天籁。岁月流转,这仙水井始终未曾干涸,成为六目仙灵气的一部分。

站在洞口远眺,青竹挺拔,松柏葱郁,山顶一棵孤柏屹立,形似宝塔,与远处的村庄、小镇和蜿蜒的公路相映成趣。山风吹过,带来清凉与宁静,仿佛能洗去人间的疲惫与纷扰。这里不仅是自然胜景,更是心灵的归宿。

紧邻仙水洞的,是另一处奇景——千人洞。洞口由石条砌成拱门,仅容一人通过,两侧设有瞭望孔,洞内面积约三百平方米,深邃幽暗。洞深无法目测,只能凭水溪声判断其纵深。传说此洞与仙水洞相通,宛如山中的秘道。千人洞因其险要的地势和宽阔的空间而得名。据说在清末太平天国时期,当地村民为躲避战乱,曾千人藏身于此。太平军误以为洞内藏有清兵,在洞口焚烧辣椒粉,试图熏出藏匿之人。不料却惊扰了洞中的马蜂群,成千上万的马蜂飞出,将太平军驱散,保全了村民性命。这一传奇故事为六目仙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灵性。

六目仙的历史并非一帆风顺。从残存的石碑可知,其最早的重修可追溯至清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亦有修缮,碑文上还刻有“胡团长奉璋”募捐的字样。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六目仙遭到破坏,仅剩洞口的石柱基、石门槛和三块残碑。1987年,永丰乡的老前辈周宗原出资召集人力,重修六目仙堂。1993年,邻近几个村的村民再次筹资重建,使其重现生机。虽然如今的规模不及往日飞檐翘角的盛况,但香火依旧旺盛,善男信女纷至沓来,祈求平安与福祉。

沿石阶继续上行,便可抵达六目山的山坳,那里坐落着六目经堂。经堂内供奉着六目娘娘及其他五尊菩萨,神像面目慈善,表情肃穆庄严。经堂旁的两间耳房,是主事人居住和香客休息之所。堂前是一片约六百平方米的空坪,四季绿树成荫,苍松翠柏间点缀着结满果实的“仙桃”树,迎接着八方来客。经堂大门两侧的对联“仙灵德泽地长春,六目森严天独秀”,与仙水洞前的对联遥相呼应,彰显着此地的神圣与灵秀。

站在空坪远望,山间景致尽收眼底。农家的鸡鸣犬吠、樵夫的砍柴声,与清风山泉交织成一曲自然的交响乐。这里没有都市的喧嚣,只有山野的纯净与安宁。

六目仙不仅是民间信仰的圣地,也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遗产。它承载着宋代以来的历史记忆,见证了朝代的更迭与人世的变迁。从宋朝初年的兴起,到清代、民国的多次重修,再到现代的重建,六目仙的每一次涅槃都离不开百姓的虔诚与努力。它不仅是宗教场所,更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纽带。

如今,六目仙已成为汝城县的一张文化名片,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游客前来探秘。无论是虔诚的香客,还是慕名而来的旅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心灵的慰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何保护这一古老遗迹,传承其文化内涵,仍是值得思考的问题。或许,正如当地人所愿,六目仙能在未来“神光昼彩,灵艳大地”,让更多人感受到它的魅力与力量。

六目仙,宛如一颗镶嵌在汝城山间的明珠,静静地散发着光芒。它是自然的杰作,是信仰的象征,也是历史的见证。无论是仙水洞的灵泉,还是千人洞的传奇,抑或是经堂的庄严,都让人感受到一种超越尘世的力量。走进六目仙,仿佛走进了一段悠远的时光,耳边回荡着山风的低语,心中升腾起对生命与自然的敬畏。愿这片圣地,历经千年风雨,依然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平安与希望。


岳母的糍辣椒


在汝城这片山清水秀的土地上,许多乡镇都流传着做糍辣椒的习俗。那是一种朴素的美味,带着乡野的芬芳和岁月的醇厚。然而,若论起最地道的味道,我总会毫不犹豫地说,那非岳母所在的井坡镇莫属。糍辣椒,是将辣椒剖开,酿入米粉与香料混合而成的馅料,再置于坛中静静发酵,直至酸香四溢。它不像城里那些精致的菜肴那样讲究摆盘或繁复的工序,却有着一种直抵心底的温暖,仿佛每一口都藏着岳母的叮咛。而在这道菜背后,是岳母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和她对家人深沉而无声的爱。

四十多年的人生走过来,我早已习惯了城市生活的喧嚣,可每当妻子从娘家带回一盒岳母亲手煎好的糍辣椒,那熟悉的香气总能将我拉回记忆的深处。糍辣椒的制作并不复杂,却需要一颗细腻的心和足够的耐心。岳母每年秋末冬初,总会忙碌起来,准备几坛糍辣椒。那时的井坡镇,山风清冽,田间地头的辣椒挂满枝头,像一串串红灯笼,点缀着萧瑟的季节。她会早早起身,挎着竹篮,步履轻缓地走向菜地,挑拣那些宽叶韭菜。那些韭菜,叶片肥厚,翠绿中透着露水的晶莹,是酿料的灵魂。她弯着腰,一株株仔细采摘,偶尔停下来,用手背擦去额头的薄汗。那模样,让我不由得心生感慨——岁月虽在她脸上刻下皱纹,却从未磨灭她对家人的那份牵挂。

采回来的宽叶韭菜,岳母用清水一遍遍洗净。她从不马虎,水流过叶片时,她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生怕遗漏半点泥沙。洗好的韭菜被晾在竹筛上,微风拂过,叶面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颗颗小小的珍珠。她总是说:“韭菜得带点水分,但不能太湿,不然酿出来的料容易散。”这话听起来简单,却藏着她几十年的经验。晾得差不多时,她便搬来菜刀,将韭菜切得细碎。那刀工利落而均匀,切好的韭菜散发出清新的香气,弥漫在小小的院落里。接着,她取出早已备好的糯米粉,倒进大盆中,加入食盐和一些秘制的香料——那香料的配方,她从不外传,只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味道。她的手在盆中翻搅,糯米粉与韭菜渐渐融合,空气中多了一丝甜糯的气息。我曾问过妻子,那香料里究竟有些什么,她也只是笑笑,说:“妈不说,我也猜不透。”

馅料备好后,便是挑辣椒的环节。岳母对辣椒的要求极高,非大个的不用,非完好无损的不选。她会坐在小凳上,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仔仔细细地剪去辣椒蒂,再用刀尖轻轻划开一道口子。那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件珍宝,生怕伤了辣椒的皮肉。她常说:“辣椒要是破了,发酵时就容易坏,味道也差了。”挑好的辣椒被整整齐齐地码在一旁,像一支等待检阅的小军队。随后,她用小勺将馅料一点点塞进辣椒里,手指灵巧地捏合,确保每一个辣椒都饱满匀称。那一刻,阳光洒在她花白的发梢上,时间仿佛慢了下来,我似乎能听见她心底的低语——那是她对这个家,对我们这些后辈的期盼。

酿好的辣椒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入陶坛。她总爱用那种老式的坛子,釉面泛着幽光,边缘还有些许磨损的痕迹。她说,这样的坛子透气又密封,最适合发酵。每放一层辣椒,她都会轻轻压实,再撒上一层薄盐,最后用一块干净的纱布盖住坛口,再压上石头。坛子被安置在屋角,那是个避风又阴凉的地方。她会叮嘱家人:“别去碰它,让它好好睡上一两个月。”这等待的过程,像一场无声的仪式,岳母用她的耐心,酝酿着对家人的爱。

发酵后的糍辣椒,带着一股独特的酸香,从坛子里取出时,辣椒的红艳中透出几分沉稳。她从不急着给我们吃,总要先煎上一盒,交给妻子带回家里。那煎制的过程,更是她心意的延续。在灶台上架起一口平底锅,火苗舔着锅底,烧得恰到好处。再倒入少许菜油,油面泛起细小的波纹时,便将糍辣椒轻轻放入。火候是关键,她从不大手大脚地催旺火焰,而是让小火慢慢炙烤,锅里传来“嗞嗞”的轻响,像是冬日里的一首低吟。糍辣椒在锅中渐渐染上金黄,酸辣的香气混着油香溢满厨房。她用筷子翻动着,每一下都轻柔而专注,生怕煎过头坏了口感。煎好的糍辣椒被盛进盒子,色泽诱人,香气扑鼻,她总会笑着说:“拿回去给文华和孩子尝尝。”

每当妻子带回这盒糍辣椒,我总忍不住先夹一块尝尝。入口时,先是辣椒的微酸,紧接着是韭菜与糯米粉交融的香甜,嚼下去,酥脆中带着韧劲,那滋味复杂却和谐,仿佛在舌尖上诉说着一场岁月的故事。妻子和孩子围着桌子,争先恐后地伸手,我也乐得看着他们满足的模样。可我知道,这道菜的意义远不止于味蕾的享受。它是岳母对我们一家人的牵挂,是她用一双手、一颗心,为我们熬制的温暖。在井坡镇,糍辣椒是款待亲朋的上等菜肴,可在岳母这里,它更像一份寄托,寄托着她对女儿女婿、对外孙的疼爱。

岳母年岁渐长,可她做糍辣椒的习惯从未改变。每年都会备上几坛,隔三差五煎上一盒送来。她从不多说自己的辛苦,只在递过盒子时,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吃完了再跟我说,我再做。”这话听起来平淡,可我却从中听出了她对这个家的守护。那坛子里的发酵,不仅仅是辣椒与馅料的融合,更是她对家人深情的酝酿。每一次翻开盒子,我都仿佛看见她站在灶前忙碌的身影,看见她眼角的笑纹和手上的老茧。那一刻,我明白了,这糍辣椒的味道里,藏着她一生的温柔。

四十多年的人生,像一条蜿蜒的河,流过无数风景。如今,我已为人夫为人父,生活里多了责任与琐碎,可岳母的糍辣椒却像一盏灯,照亮了我对家的眷恋。它让我想起小时候母亲在灶前忙碌的模样,想起妻子初嫁时羞涩的笑容,想起孩子出生时那份纯粹的喜悦。或许,爱就是这样,藏在日常的烟火里,藏在坛子里的发酵中,藏在煎锅的嗞嗞声里,不动声色,却深沉如山。

每逢佳节,看着桌上的糍辣椒,我总会默默地想,若有一天岳母的手再也拿不动锅铲,这味道该如何延续?可转念一想,她已将这份爱刻进了我们的记忆,只要我们还在吃着、念着,这糍辣椒的香气就不会散去。就像那坛子里发酵的岁月,历久弥新,温暖如初。


作品点评

这篇《汝城文塔赋》文辞典雅,结构井然。既详实勾勒文塔建造形制、历史渊源,又深入挖掘其文化内涵,以名人铭文、文人诗作彰显文塔对当地文风的润泽之功。结尾赞词升华主旨,生动展现文塔作为地域文化象征的独特价值与深远意义。

编辑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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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振萍

二审:陈华英

三审:李艳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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