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嘉怡
郴州市林邑中学学生
听风诉情
参赛作者:毛嘉怡(郴州市林邑中学)
指导老师:曾 露(郴州市林邑中学)
许是被群山包围的缘故,郴州少了些烟火气而独独多了几分静谧,这恰到好处的静谧却形成一股独特的气质,让身处异乡的郴州子民魂牵梦绕,我亦如此。
思乡的风让我再次返回故乡——郴州。曾经同"小渔村"一般的衰败模样早已发生变化,令人不免生出"偏我来时不逢春"的悲凉。
远远地便瞧见父亲探头张望的身影,许久未见,父亲似乎又苍老了些。"这!"我挥挥手,朝父亲走去,他替我接过行李,领着我驱车回了家。收拾好衣物我便准备出门,父亲于门口站立许久,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只交代着我早些回来,我应下便离开了。
记忆里的路线有些模糊了,拼拼凑凑最终让我来到了集市。如今的集市也早已翻新,但仍是给人一股莫名的亲近感。
刚踏入集市便听到有人吆喝:"船到郴州止,马到郴州死,人到郴州打摆子喽!"远远望去,就见一卖菜大爷正兴致勃勃地摆弄着菜蔬。"您这可一点‘打摆子’的样子都看不出来啊!"我走近道。大爷抬起头,似是未曾预料到会有人搭话,半晌才再次发出爽朗的笑声说着:“小伙子,你是外来的吧?我们郴州人可个个勤着呢,别看大爷老了,身子还硬朗得很,能再干20年!”
闻言,我也来了兴致,与他攀谈起来,交谈中我得知了大爷姓李。到了正午时分,空气都燥热起来。在李大爷强硬要求下,我答应跟着他回去吃午饭。穿过僻静的小道,一路上弯弯绕绕,到达李大爷家门口时,我已累得满头是汗,可李大爷似乎早已习惯,丝毫不见疲惫,反而笑吟吟地站在一旁打趣着:“小伙子,还得练练啊。”李大爷招呼我进门,然后忙前忙后地准备午饭了,得了空,我便在屋外环视了一圈,屋子是白瓦修砌的简陋小屋,屋内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也没有什么了,很难想象如此豪爽的李大爷会这样质朴。
思绪被菜香打断,我赶忙进了屋,是简单的农家小菜,可味道却是一绝。我赞不绝口,手里的筷子更是未曾停下过,见此,李大爷露出骄傲的神色:“这是自家种的,别的菜可比不了,我儿子可最喜欢吃我种的菜了,他……”李大爷突然顿住,脸上闪过一股失意,他沉寂许久才再次开口:“我儿子许多年没有回来了。”“那您怎么不去打电话唤他回来呢?”李大爷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扭头看向门外高耸的山。正值深秋,山头早已一片金黄,时有阵风吹过,惊得几只鸟飞离,然后整座山又归于平静。李大爷用低缓的声音说道:“我的思念就像秋山的落叶,太重了,他只要好好地,我不想叫他担心了。”说罢,又恢复原本的和蔼模样。可我的心却被刚才的话语牵动,无心停留,匆匆告别了李大爷。
是了,郴州是被群山养育出来的城市,郴州人便也得了山的雄厚伟岸,学了山的屹立不倒。山哺育万物,郴州人便也得了这内里的细水柔情。从不叫人担心,总挡在前方。李大爷如此,父亲亦是。而我又何尝不是那久未归家的雏鸟,叫得父亲忧思呢?
等到家已是夕阳残照,余晖落在平静的郴江河上,晚风也被点点余晖晕出温度。我轻声推开门,父亲背对着我,盯着桌上的饭菜出神。“爹……”我小声唤着,父亲却猛地回过神,“回来啦?唉,菜都有些凉了,爹再去做一份。”闻言,我赶忙制止了他,“还热着,能吃。”我宽慰道。父亲沉默了很久,才小心询问着我在外的状况,得知我一切安好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着:没事就好……接着便交代我不必担心家里。我内心五味杂陈,愧疚与感激充斥着我的内心。
常有人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这么多年,郴州人身上那股坚毅与柔情却是怎样也冲不淡的。少年时,父亲靠着那坚毅的品德为我撑起一片天;壮年时,父亲靠着那内里的柔情为我留住了那一片天,他叫我尽情翱翔,却从不展露背后的伤痕。
父亲与李大爷是郴州人民的缩影,郴州人民也如他们一般从不知劳累,只一味劳作。因为他们在等,等自己撑起的天为后辈打开新路,等耗尽全部的心力,等独属郴州的花香芬芳世界。
作品点评
《听风诉情》以群山为隐喻,将乡愁锻造成沉默的青铜器。李大爷门前的秋山落叶与父亲凝视的冷饭,构成双螺旋的情感结构,揭示郴州人特有的情感编码——父爱如山却以风化形,思念如叶却落地成碑。作者用市井对话作刻刀,在时代变迁的岩层上雕出永恒的守望者群像:那些被山风浸透的背影,终将成为游子精神返乡的永恒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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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红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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