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涵
宜章县第五中学学生
郴州宜章的四季课
参赛作者:陈紫涵(宜章县第五中学)
指导老师:陈嘉敏(宜章县第五中学)
惊蛰的雷雨裹挟着雨点砸向枇杷树时,我们正蹲在地上捡拾掉落的果子和好看的落叶。晶莹的雨滴顺着碧绿的叶片滑落,莉莉举着竹篮开玩笑道:“这些果子是被雷神敲过的。”她总爱把我们这项课间休息活动说成考古现场,我们猫着腰在泥地里翻找,指甲缝里嵌满绿玛瑙般的果核。回到班上时,班主任王老师已经在讲台上,她摘下眼镜擦拭雨水,然后指着远处山脊:“看,远处山与雾的组合多像一幅青墨山水画啊!”同学们纷纷抬头看向窗外,共同欣赏这幅大自然的美景。
夏至前的晒谷地总是裹着燥热。我们追着热风跑过田埂,那些提灯笼的小神仙撞上飘起来的衣摆便化作流弹,在时光的老胶片里溅起光斑。小胖用玻璃瓶捕了半打萤火虫,塞进书包带回宿舍,结果次日清晨发现它们全成了琥珀色的标本。夜晚历史老师放电影时,红旗在湿润的幕布上洇开血色,与教室外真实的星斗交相辉映,不知是谁先喊了声:“1928年的星星还在天上呢!”他们与我们同在,沐浴在繁华新中国的阳光下。
斗转星移,到了遍地金黄的秋收时节,路旁的板栗刺球成了山林的暗器。我的鞋不小心被扎穿,到了班级里,听到同学们在朗读叶绍翁的《游园不值》:“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或许我这也算是“印苍苔”了吧。下山时拖拉机的轰鸣惊起山雀,栗子壳在红土路上滚成省略号。回到家厨房里石臼捣栗的闷响混着弟弟的呜咽——他新换的乳牙被栗子壳硌掉半颗,却攥着拳头赌气:“你等着我牙长齐!”蒸汽氤氲中,母亲把栗子泥搓成团,说那是山神给的年糕。
寒风来临,冬至前夜,火盆里的炭花炸开时,弟弟棉衣上烫出星星点点,被妈妈好一顿唠叨,我和弟弟相视嘿嘿一笑。走廊跺脚取暖的节奏渐渐变成战鼓,寒冷的雨滴从屋檐坠落,精准砸进小胖后颈,冻得他一激灵。我们用脐橙皮团成小球互掷,直到教室里全是清爽的脐橙味。抱着腌菜坛子回家时,坛口白气在冷空气中划出筋斗云,笑声是银河中最亮的星子。次日晨跑,王老师指着操场草地的霜冻,大笑道:“今年的雪来咯!”
四季的锋刃在我们掌心刻下纹路。惊蛰的雨滴、夏夜的萤火、秋栗的刺壳、冬至的寒风,皆是郴州宜章赐予我们的成长暗语。当我们把枇杷核埋进教室花盆,把栗子壳拼成地图,把果皮捏成子弹时,时光便在这些淬炼里凝成琥珀,变成独属于我们成长的胶囊,等待着二十年后的我们打开后重逢在少年记忆中的场景。
老师点评
以宜章岩泉的四季为主题,描述从小到大生活的家乡,行笔细腻,文笔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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