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铮一
郴州市第二中学学生
千年水润郴州史
百态尘凝福地魂
参赛作者:侯铮一(郴州市第二中学)
指导老师:黄麟雅(郴州市第二中学)
我本是苏仙岭橘井泉里沉睡的一滴泉水,在晨雾中凝聚了秦汉的霜华,又在松涛里沉淀了唐宋的诗韵。某个蝉鸣骤歇的黄昏,我乘着采药人的竹筒中的半瓢清泉,开启了穿越郴州千年的奇幻漂流……
雾锁郴江·少游词笔
北宋绍圣三年深秋,我蛰伏在郴州旅舍的苔痕里。檐角铜铃忽起微颤,但见一位青衫文士倚柱独立,眉间锁着岭南瘴气。这是被贬横州的秦观,他的衣袂尚沾着潇湘烟雨,砚池里余墨未干,已写下“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我随他笔锋流转,化作宣纸上晕染的墨点,洇开一片苍凉。看他将郴江比作“幸自绕郴山”的碧玉簪,却在“桃源望断无寻处”的怅惘里,把宦海浮沉的失意揉进了“可堪孤馆闭春寒”的平仄。当夜雨敲打芭蕉时,我听见他对着江心残月长叹:“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他终是把冠盖里的傲然,调令中的眼泪,化为一种无关得失的永垂不朽。
古道烽烟·马蹄声碎
时光流转至明崇祯年间,我藏于宣章古驿道的石罅中。一日黄昏,马蹄声撕开了雨幕,只见驿卒浑身透湿冲进城门,怀中紧抱的竹筒装着加急快报:“闯王已破潼关!”这滴见证过李自成北伐的水珠,在石板上蒸腾成焦虑的云气,在史书里凝结成永不褪色的朱砂痣。
及至1928年春,我在郴州城墙砖缝里目睹了朱德陈毅率部智取郴州的血色黎明。弹雨横飞中,起义部队的绑腿沾满我栖息的晨露,晒谷场上的公审大会让城墙上的苔藓都泛起赤色涟漪。
松涛琴韵·少帅幽思
1938年深秋,我悬垂在苏仙岭白鹿洞的苍松针叶间。忽闻琴声泠泠,透过斑驳树影,见张学良将军正在危亭抚琴。这位昔年叱咤风云的少帅,如今在松涛韵律间弹奏《广陵散》,琴音里裹着“西安事变”的辗转与幽禁岁月的苍茫。
我随琴韵飘进了他案头的《郴州志》,看他在批注处写下:“郴州山水清绝,不逊江南。”当月光浸透他的《大公报》时,我化作报头“国家中心论”墨迹里的微光,照见了这位爱国将领在困顿中的铮铮铁骨。
文脉流觞·今古交响
新世纪的晨光里,我化作东江湖的雾霭。只见大坝横截碧波,游艇在翡翠水面上犁开笑纹。我在兜率岛的溶洞穹顶凝结成钟乳,看地质博物馆的全息投影重现史前沧龙;在漂流码头化作水珠溅在游客的笑靥上,听瑶家姑娘的山歌在峡谷织就新韵。
华灯初上时,我随霓虹灯影在裕后街青砖墙上流淌。这条古驿道已蜕变成美食街,米饺的香气与临武鸭的醇香交织成了味觉的诗篇。忽有琵琶声动,但见茶楼飞檐下,民间乐手正在演奏《郴州赋》,弦音里既有竹枝词的古韵,又有现代都市的活力。
我乘着水汽飘向云端,俯瞰这座被历史浸润的城市。东江湖是大地睁开的明眸,苏仙岭是脊梁挺立的丰碑,而那些街巷里升腾的烟火气,正是郴州千年文脉最温暖的延续。我这滴穿越了千年的水,在郴州的青山绿水间,在历史的褶皱深处,终于读懂了这座城市的密码:所有的沧桑,都是诗行的韵脚;所有的传奇,都是江河的支流。此刻,我正化作细雨洒落北湖,柳丝间穿梭的燕子衔着我带来的故事,在湖面上写下新的诗行。郴州,这座被时光偏爱的城市,正将我的旅程酿成酒,封存在每片砖瓦,每滴江水,等待下一个千年的开启……
老师点评
《千年水润郴州史,百态尘凝福地魂》以液态的史笔勾勒郴州文脉,一滴泉眼幻作秦观墨痕、起义露珠、少帅琴泪,最终凝为东江湖的千年凝视。从铜铃苔痕到全息穹顶,时空琴弦在液态叙事中震颤:李自成的马蹄踏碎水面倒影,朱德的绑腿沾起黎明晨露,霓虹与钟乳石共舞于溶洞元宇宙。
全篇如液态琥珀封存历史切片,让西安事变的琴音与抖音时代的涟漪,在同一个水分子里激荡出永恒的诗性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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