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郎体系内,“拿破仑”通常是指拿破仑一世统治时期生产的印有拿破仑头像的20法郎金币,“双拿破仑”则是指同期铸造的40法郎金币。它们是当时面额最大的法郎硬币,在19世纪欧洲作家笔下屡次出现:比如《欧也妮·葛朗台》中被欧也妮“随便丢在袋里的40法郎一枚的拿破仑”,以及《悲惨世界》里芳汀卖掉牙齿而得来的两枚20法郎拿破仑金币。这种金币如此贴近当时生活,很容易使人产生兴趣。那么,拿破仑金币有怎样的发行背景?又有什么价值呢?
发行概况
共和8年,即1799年,拿破仑·波拿巴通过“雾月政变”终结督政府统治,建立执政府。共和11年芽月17日(1803年4月7日),执政府颁发共和11年芽月7日(1803年3月28日)法律,实行货币改革,采用金银复本位制,规定法郎的金银比率为1:15.5,由此诞生了所谓的“芽月法郎”。其中,40金法郎重量为12.90322克,直径为26毫米。20金法郎重量为6.45161克,直径为21毫米。两者成色一致,皆含金90%,含铜10%,边铭为“*DIEU PROTEGE LA FRANC *”,意即“天主保佑法兰西”。金币的正面为拿破仑头像,但随着时间变化,人像的头发由多变少,头上桂冠从无到有,题铭也从“波拿巴 第一执政”过渡到“拿破仑皇帝”,纪年则由革命历过渡到格里高利历(公历)。金币的反面也相应由橄榄枝过渡到月桂枝,题铭从“法兰西共和国”过渡到“法兰西帝国”。
共和11年巴黎厂40法郎
按照百科式工具书《法郎》的记载,从1803年至1815年,法国共生产3303269枚40法郎金币和19748690枚20法郎金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些金币维持着稳定价值,但在19世纪后期,由于金银比价不断跳动,金本位制取代了金银复本位制。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法郎又急剧贬值,导致金本位制也无法维持下去。芽月40法郎和20法郎最终根据1928年6月25日法律退出流通。
如何衡量集藏价值
无论作为法定货币还是收藏品,拿破仑金法郎都是法国货币中难以忽视的品种。不过,收藏者最关心的是它们的价值,实际上也就是市场价格,这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它们在收藏圈的热度。
1815巴黎厂20法郎精制版
如何衡量一枚拿破仑金币价值?
首先要看该币属于何种版别,稀有程度是高是低。拿破仑40金法郎根据设计改动产生6种版式,又因产地不同和模具修改等原因产生至少34种版别。20金法郎则产生8种版式,至少有72种版别。
其次则要看品相好坏,现在基于美国谢尔登硬币评级体系衍生的各种商业评级服务,已建立了一整套评定硬币品相高低的标准,促使硬币的品相与市场价值挂钩。一枚版别稀有、品相难得的金币,自然价值不菲。版别普通、品相一般的金币则相对低廉。此外,拍卖场次的好坏、拍卖频次的高低及其他因素也会影响金币的拍卖价格。
行情趋势
acsearch.info是一个付费的钱币拍卖价格查询网站,汇集了HA、SBP、CNG、KUNKER、CGB等百余家拍卖行近20年的拍卖数据,可以查看钱币落槌时的欧元价格或美元价格,基本可以反映钱币在国际市场的行情。本文对拿破仑金币的行情分析就基于该网站。不可否认,有时拥有便利的收藏者可以低价收购中意收藏品,但这只是个例,不代表普遍情况。
离开版式谈价格毫无意义。首先以40法郎为例:共和11年(AN XI)至共和12年(AN12),巴黎造币厂铸40法郎479521枚,正面题铭“波拿巴 第一执政”,即版式1“波拿巴版”。共和13年(AN13)至共和14年(AN14),巴黎造币厂铸40法郎372012枚,正面题铭“拿破仑 皇帝”,即版式2“拿破仑无桂冠头像革命历版”。1806年,巴黎(A)、利摩日(I)、图卢兹(M)、都灵(U)、里尔(W)5个造币厂共铸40法郎265876枚,金币纪年由革命历改为格里高利历,即版式3“拿破仑无桂冠头像格里高利历版”。1807年,上述5个造币厂共铸40法郎25060枚,压印时使用封闭式模圈,反面由橄榄枝改为月桂枝,即版式4“拿破仑无桂冠头像过渡版”。同年至次年,巴黎、拉罗谢尔(H)、图卢兹、都灵、里尔5个造币厂共铸40法郎71704枚,拿破仑头像增添桂冠,但反面仍维持旧国名“法兰西共和国”,即版式5“拿破仑桂冠头像共和国版”。1809年至1813年,巴黎、图卢兹、里尔、波尔多(K)、热那亚(Cl)5个造币厂共铸40法郎2089096枚,反面国名改为“法兰西 帝国”,即版式6“拿破仑桂冠头像帝国版”。按照版式划分,40法郎中最少的是1807年的版式4,最多的是1809-1813年的版式6。
1811巴黎厂40法郎
1807巴黎厂40法郎在版式4中数量最多,共铸11665枚,套用谢尔登体系。62分在2015年拍出3138欧元,体现出品相优势。1807利摩日厂40法郎铸1829枚,由于数量稀少,常见品(相对而言)只能达到40分至45分,难以形成稳定价格趋势,而且其中一枚从2018年6月至2020年2月居然在同一拍卖行连续上拍5次,第二次上拍价格腰斩,后三次上拍直接流拍。至于1807利摩日厂40法郎的另一种小版别章型币(正反方向互逆),也并未因数量稀少而“受宠”,一枚40分的币在2017年拍出7000欧元,在2019年却只拍出5500欧元。1807图卢兹厂40法郎的铸造量为4940枚。1807都灵厂40法郎的铸造量只有613枚,常见品只能达到35分。由40法郎中最少版式价格表现可发现,钱币稀有度已经不是影响价格的主要因素,而一枚币反复送拍,也会降低竞拍者的购买兴趣。
最具代表性的版式6,即拿破仑桂冠头像帝国版的价格表现又如何呢?以该版式中最常见的1811巴黎厂40法郎为例,该版铸1260360枚,虽然这一品种在62分水平呈现上涨趋势,在63分水平多次出现反复,但整体趋势长远来看是上涨的。目前,63分的1811A巴黎厂40法郎是1600欧元。40法郎近几年的价格上限是64分的1807巴黎厂40法郎,2014年以18617欧元落槌——这与动辄几十万元、上百万元人民币的中国近代机制币相比,尚属廉价。
至于20金法郎,虽然共有8种版式,但它并未脱离40金法郎的版式框架,只增加了拿破仑无桂冠头像革命历临时版(版式2)和百日版(版式8)两种版式。版式细节和详细价格限于篇幅,不再展开叙述。这里只提一下它在近几年的价格上限:1815巴黎厂20法郎精制版65分在2014年拍出40957欧元,1808波尔多厂20法郎在2014年拍出42000欧元。最常见的1811巴黎厂20法郎64分在2019年曾一度低于1000欧元,最近又回归到1500欧元价位。
总体而言,虽然拍卖数据很难精确预测一枚拿破仑金币应该值多少钱,但一般品种、较好品相大致维持在2-3万元以内,运气好还可以低于万元拥有一枚20金法郎。如果不追求品相,通货也只有3到4千元而已。
法郎在拿破仑时代的购买力
在拿破仑时代,法郎有较强购买力。
《拿破仑硬币》第10页标注:1芽月法郎=2001年的22.7法郎=2009年的3.89欧元。威尔·杜兰在《拿破仑时代》中,以1965年的美元为标准,注明1法郎=1.25美元。让·蒂拉尔在《拿破仑时代法国人的生活》中提到,在第一帝国时期,巴黎好一点的工作每天薪酬是3至4法郎,最差的工作也有1.5至2法郎。1斤肉的价格为0.35至0.55法郎。另有资料显示,当时20法郎可以买到100公升小麦或两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