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邹世进

我的童年是跟着奶奶在城厢镇度过的,当时是上世纪70年代,生活条件艰苦。最让人难忘的是每天煮饭炒菜用的蜂窝煤,它是当时的主要燃料。镇里有一个专门制作、供应蜂窝煤的镇办企业。记得每过两个月,奶奶就要去那里买一次煤,然后由煤社工人拉着板车将蜂窝煤送到我家的门外,堆放在街沿上。我放学回家后,便同奶奶一起将其搬到屋里的角落堆放着。

我家有一个土灶和一个蜂窝煤炉子,土灶很少用,只有家里来了客人,才会用它。平时煮饭炒菜,都是用蜂窝煤炉子。用这个炉子挺伤心的,没少为它流泪。每天早上6点多钟,我起床去晨练时,第一件事就是将塞在蜂窝煤12个孔上的塞子揭开,等炉上锑锅里水烧开时,奶奶就起来为我煮稀饭。我跑步回来,吃过奶奶煮好的稀饭就去上学。每天傍晚烧完一锅开水后,奶奶就会加一块新煤,用盖子将炉子下面的炉门盖上,用泥塞子将煤上的12个孔塞住,等着第二天一早“揭火”。有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盖炉子时,却把盖子上的小孔封住了。第二天起来去“揭火”时,发现整个炉子都冷了。心想,糟糕,我把炉子整熄了。没办法,只好重新“搭火”。

好在是星期天,我不上学,便在奶奶的指导下开始生起火来。先用木柴架在炉里,并在上面放些木炭把木柴引燃后,再放上蜂窝煤;这时,要不停地用竹扇往炉门扇风。由于蜂窝煤还很湿,生炉时就会冒起一股股白烟,使整个屋都弥漫着烟子,很呛人,呛得我和奶奶都使劲儿咳嗽,眼泪直往外流。更糟糕的是,烟子过后,木柴和木炭燃完了,可蜂窝煤却依然没有点燃。没办法,只好重新架柴,再来一次,就这样折腾了好几次,才终于将火搭燃了。这时,我和奶奶的脸都成了大花猫,令人哭笑不得。有时,奶奶炒菜需要火旺点时,便会叫我去隔壁邻居家借来“鼓风机”,让我摇风助燃。

如今,托改革开放的福,我的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乡人民早已远离了蜂窝煤的时代,几乎家家户户都用上了清洁环保的天然气炉具;但每当我想起与蜂窝煤打交道的日子,就会感慨万千,更加珍惜今天的幸福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