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辰  良

同事李兴最近出版一本新书《村庄的肖像》,是一本散文集。送给我时还特意嘱咐为他写一篇读后感之类的文章。这确实让我颇感为难:事务碌碌的我,阅读和写作的时间十分碎片化,能否写出一篇稍微像样的读后感,我没有把握。但抽空读了这本《村庄的肖像》,觉得自己多少可以有感而发了。

李兴的这本散文集收录了他近几年的19篇散文,每一篇都写的村庄。他之所以要写村庄,在《村庄的肖像》一文中袒露了他的心境:“村庄的厚重让我大为惊叹。”“在我脑海里轮廓分明挥之不去却之不忘,我曾多次将自己想象成为一名绘画大师,试图全方位多角度地勾勒出它的容貌。”通览他的19篇散文,我以为他确实是尽心竭力地这样做了。

从这本《村庄的肖像》中,我强烈地感受到李兴有着根深蒂固的乡土情结。他出生在四川旺苍一个偏僻的乡村,呼吸着乡土气息长大。当兵入伍后,成长为一个少校军官,尔后又转业到省级机关,再被下派到基层挂职,担任一个县级市的副市长,乡土气息再次扑面而来。他在散文中写道:“从烦扰拥塞、摩肩接踵的城市走进村庄的惊喜中我才发现,自己终究没有走出村庄的疆界。”他既带着与生俱来的乡土情结书写村庄,又带着经年养成的文化积淀审视村庄,他的散文,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传导出悠长的乡村文化。让读者感受到村庄原始质朴的美丽,也感受到村庄人文内涵的厚重。尤其他写云南村庄的那些散文,村庄景致的多样性和民族文化的多样性融为一体,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很值得一读。

李兴的散文,无论描写景观还是挖掘人文,文字都很优美、耐读,看得出他的底蕴和用功。他在《循着腾越的脉络远行》一文中描写怒江的一个村庄百花岭的清晨:“晨曦早早地叫醒了沉睡的百花岭,雾幔缓缓从江面升腾起来,冬晨清新的山风冷冷的抚摸我的脸颊,高黎贡山的形象直观地进入我的视野。脚下的百花岭是山的腹部,渐次堆砌的一栋栋民房恰到好处的掩盖了这块洼地的干瘪和瘦削,错落有致的房屋如同健壮男性的腹肌。村庄两侧微凸的两个山头规则的分列左右,恰似壮汉坚实的臂膀。”他形象生动地叙述茶马古道和马帮文化:“岁月沉淀在古道的印痕历历在目,石头上留下的马蹄印清晰可见,先人的吆喝和骡马的响铃犹在耳畔。”“马帮将原始蒙昧的腾越驮向了现代文明,马队的足印已演变为一条条繁盛的通途。”他在《翁丁遗韵》一文中描绘佤族村落翁丁的别致:“山寨白雾依稀、炊烟缭绕,清一色的茅屋恰似一朵朵蘑菇,错落有致地镶嵌在蓝天、白云、高山、溪流和古树之间,清晨朦朦胧胧的阳光使山寨泛着金黄,充盈着温馨。”他在《独龙江行走》一文中抒发进入独龙江的感受:“独龙江满眼是美,山绿得盎然,水净得清澈,花开得素雅。因为太美,我无法确切地说出它到底美在什么地方。在这里,每一个生命都是奇迹,每一个山峦都是神作,每一滴水珠都是翡翠,每一颗沙粒都是世界。”这样优美流畅的叙述和描写,在李兴的散文集《村庄的肖像》中比比皆是、不一而足。

李兴出生于乡村,成长于军营,定居于城市,又以一个机关干部和作家的双重身份再次体验乡村,呼吸着浓浓的乡土气息写成此书,饱含着深厚的乡村情感描绘《村庄的肖像》,我想这就是他烙在心底挥之不去的乡愁吧。我在我的散文《无尽乡愁》中曾写道:“乡愁是割舍不断的亲情,乡愁是眷恋心底的山水,乡愁是梦中萦回的风情,乡愁是深切诚挚的希冀...... 乡愁是贯通古今的脉,是维系亲情的根,是生生不息的源。”在举国上下都在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当下,乡土气息、乡村情感以及乡愁何其重要!

当然,李兴总的来说还是在文学道路上跋涉时间不长的新人,《村庄的肖像》一书中,语言的驾驭、表述的方式、情节的安排等等都有需要斟酌和提炼的地方。文学这条道路很寂寞、很坎坷、很艰苦,一直走下去则需要难以言状的坚毅和刻苦。苏轼说:“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我相信,李兴会努力下去的。

2018年8月25日于昆明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云南省政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