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东学院 路嘉

那里有世界上最好的草原,有神山圣湖,蓝天白云。

人一生中应该有一次遥远的旅行,翻几座山踏几条河,这一片被现代人丢失又努力寻回的净土,不争不吵,娴静如母亲温柔侧颜,等候着在世俗里迷失的灵魂归来,为他们洗去一身污浊。

那里有最正宗的牛羊肉,骏马的嘶吼,虔诚的敖包……一生一次,呼伦贝尔。

触碰地图,手指拽着我降落在呼伦贝尔,接机的导游浑身散发着草原的气息,皮肤黝黑,身体健壮,面目却和善,他带着我们去了住处落脚。

这家旅店的老板娘很泼辣,安排起来风风火火,毫不拖沓。一切安顿好后,已是蒙蒙黑,大家还饿着肚子,一伙人开始默契地四处张望,寻找着浓郁的烤肉香气。

呼伦贝尔,烤肉天堂。烟火气里最生活,每一口肉都劲道多汁,像草原人的性格一样热烈,保留着最后一丝原始的纯净。每块肉都很大,分量很足,相比之下其他地方的烤肉就显得小家子气了些。清凉的啤酒缓缓下肚,冲淡了烧烤的油腻,淡金色闪烁的液体为夜晚注入快乐,帮助人们褪下白天沉重的伪装,让毫不相干的人几杯下肚后也能敞开心扉。桌上空酒瓶越堆越多,满满的烤串也只剩下了铁签,大人们微醺的表情和泛红的脸庞让他们少了严肃,多了几分可爱,叽叽喳喳,笑声萦绕,旅行在烤肉啤酒中正式开始了。

高原的地脉和浩然宽阔的气韵,孕育出窈窕壮健的身姿和洒脱清爽的质地。还未下车,心绪就舒展欢愉起来,却不完全因为草原绿色的浸染和撩拨,更有潜藏心底的一个极富诱惑的期盼——成吉思汗。远远望见几匹骏马飞驰而来,近人时被勒住了头,扬起它们俊美的前肢,马上的男人身姿挺拔、健壮,“一代天骄威永在,无穷碧落月长明”,他们个个都像极了我心中的成吉思汗,流着蒙古男儿的血液,传承着成吉思汗的精神。

路途中,注意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草原广阔无边,人烟稀少,道路应该是平直无阻,可这里的路却是起起伏伏,像条波浪线。问过导游才明白,如果总是一条直线司机容易睡着,这样是为了防止视觉疲劳。小小的道路也体现着草原人粗犷外表下起起伏伏的细致柔情。听着车上的音乐,窗外的风景倒得太快模糊起来,天空很低,路的尽头与之相连,像是一直开一直开就能触摸到云朵,迷糊了一阵又沉沉睡去,下次醒来会是怎样的风景就交由下次吧,我喜欢这种未知。

在到达室韦的第一天,我结识了人生中的第一个“马朋友”,马圈里有许多马,有大有小,胆小的我选择了最小的一匹马,大人们挑的大马可能因为白天载了太多人,显得疲惫,任怎样拍打都不肯跑一小段,倒是小马,给足了我面子,一拍就跑,拉绳就停,像经常在一起玩耍的朋友。我俩默契的配合吸引了不少羡慕的目光 ,说到这里美好的骑马体验就不得不提起之后的悲惨回忆了,第二天选的马是里面最高大的一匹,跑起来自然不用说,赶马人一鞭下去,马带着我就像支箭一样飞翔,当然这飞翔没有电视中的浪漫,更没有电影里的潇洒,频繁的颠簸让我不得不悬空身体,屁股却还是未能逃脱疼痛,还因为颠簸,吸了冷风受凉,加之水土不服,在满洲里的医院错过了精彩的马戏表演,输着葡萄糖和盐水,整个人两天就瘦了五六斤。当然,纵然草原再美,输着点滴的那一刻我只想回家。

室韦的房子都是木头盖成的,一座一座散落着,精巧好看,据说是早些年俄罗斯人过来教当地人盖的,也有部分俄罗斯人与当地人结婚,他们的后代被称为“二毛子”。我们居住的那户人家也有“二毛子”,仔细观察会发现他们的瞳孔颜色与汉人不同,五官也更为立体。他们拿出了当地一种叫“列巴”的面包招待我们,“列巴”是俄文译音,俄罗斯的主食面包,小的俄式面包叫“沙克”,面包干叫“苏克立”。“列巴”的外壳是有点硬的,但酥脆软糯,咸味可口,听当地人介绍,这种面包在夏季可存放一周,冬季可存放一个月左右。这样的食物天时地利而成,从俄罗斯流传过来,也许其中有一段值得我们探索的美丽童话。

早晨这里是可以清楚看到日出的,可惜我和妈妈弄错了方向,等到大家看完后我们才后知后觉,也算是这段旅途中一个美丽的遗憾了吧。或许有一天我还会回到这里,把那片丢失的彩霞缝在我破了洞的记忆里。

“说她辽阔宽广,因为她望不到边,能装下全中国的牛羊;说她美丽,因为她有许多传说,而每一个传说都能让人百听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