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光村村徽 薛丽娟 摄
光村民居中的精美砖雕,寓意龙腾四海、五福临门
蔺氏绛州澄泥砚研制所的工作人员投入制砚 景斌 摄
众多文物见证昔日辉煌
“在光村,你随便捡一块陶片,都有可能是几千年前人类生活生产的工具。”站在光村新石器时代遗址上,该村退休教师蔺万祥深有感触地说,“走在光村的大街小巷,一不留神就能看到明清时期的青砖石瓦,它们虽然无言,却记录着曾经光村人的辉煌与荣耀。”
“福惠人间,佛法千秋施善雨;胜传天下,祥光万里灿慈云。”漫步光村,不经意间,国保福胜寺映入眼帘。这座寺庙始建于北齐天统年间,距今1450年左右,历朝历代曾多次翻修,一直深受人们敬仰。
福胜寺现存主要是元代建筑遗构,钟、鼓楼立于寺前两侧,依次有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后大殿,侧殿排列井然有序,很是雄伟壮丽。
在正殿内有元明彩塑像二十六尊。佛像肃穆庄严,彩塑别具一格,让人望而生敬。这些彩塑,或盘膝而坐,或闭目凝神,或紧握宝剑,或手持琵琶,神态各异、造型生动,刻画了不同佛陀的不同性格。
正殿背面的悬塑童子拜观音,被中国文物界专家誉为“中国最美的观音菩萨”。在正殿外的两侧有历代的碑刻,“克笃前烈”“乐善不倦”“集腋成裘”“共襄盛事”也在诉说着千年的变化发展,和人们精神面貌的更替向荣。
“福胜寺塑像的彩塑艺术在山西甚至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做好文物保护。对于福胜寺,国家目前已投资了近4000万元进行修复,并完善了消防、安防等设备。”福胜寺文管所所长解玉霞说,“因为不开放,所以一般只有专业人员才能看到,没有向外宣传。希望不久的将来,可以让更多的人见识和领略到这古老的雕塑艺术之美。”
在寺院后的东、北、西三面,是被定名为“光村遗址”的一处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遗址。传说光村人原来居住在此,此处人称“金圪垯”,因夜晚发现寺院一带夜放光明,人们认为是福地吉兆,便迁村址于现在的地方,光村之名亦由此而来。
光村遗址上,土层和地表随处可见的陶器残片,见证了数千年前人类生活的痕迹。
民居院落记录晋商盛况
在光村的历史上,名人贤士辈出,曾出现了不少兴旺的家族,光村的兴衰也与这些家族的起起落落紧密联系在了一起。在明清以前,人们并没有资料详细记载各大家族,而在明清时期,光村的大家族逐渐远近闻名,他们把耕读传家的理念很好地传承了下来。
在光村保留的民居中,最具代表性的是赵、薛、蔺、王四大家族的。这些民居大院规模之宏大、布局之精巧,再现了光村深厚的底蕴和昔日的辉煌。
这其中,规模最庞大的就是赵家的院落。在蔺万祥的带领下,记者走进了赵家的大货院。该院院墙高耸,门楼上的石雕很是壮观,四角雕刻着龙和海浪,寓意着龙腾四海;中间的圆形图案是蝙蝠,首尾相捧,意为五福临门。
院落迎面是一面清水照壁。蔺万祥介绍:“在我们村最多见的就是这种清水照壁,与其他地方的照壁不同,别看简单,其实十分有讲究。”在照壁的下方是朵朵莲花相连,代表着富贵连连;而照壁上方简单刻着横竖纹,竖看像龟纹,横看似鱼形,象征着健康长寿和年年有余。
蔺万祥说,在他小时候,这些院落都是比较完整的。走在薛家胡同的青石路上,听着他的介绍,想象着当年的薛家盛况,虽然巷口只看到一些断壁残垣,但依稀可见当年建筑规模的宏大和雕饰的豪华。
走进薛家新院,因其建筑较晚,且由旧宅院改建而成,故保存还算完好。这座院落极讲究对称,四角的小门分别与外面的院落连通。前面的东、西两侧门匾上分别篆刻着:“耕读两般堪教子,勤俭二字可持家”“创业敢忘先世德,守成惟望后人贤”。蔺万祥解释:“这座薛家院子是新婚的房子,布局对称,是希望后人有功名在身、前程似锦。屋梁上刻着福寿瓜、蝴蝶,意思是瓜瓞绵绵、多子多福。柱子下的石头也是瓶子状,寓意生活平平安安。”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们的需求,以前的巷道狭窄、古门楼都有台阶,对现在人来说不方便,很多家富裕了都拆旧改新,反而是一些贫困的家庭最后保存下来了古院落。”该村村委会主任马振告诉记者,发展的过程中,必然会有些阵痛,现代的人越来越意识到这些建筑的珍贵,传统文化的传承很重要,他们一定会乘着乡村振兴的东风,将光村积淀千年的历史文化融入时代,使之重绽华彩。
澄泥砚再现艺术华彩
工人师傅正在凝神雕刻,每一刀似有千钧之力,顷刻间,美丽的雕纹呈现在橙黄色的砚胎上……与福胜寺一墙之隔的就是蔺氏绛州澄泥砚研制所,在这里,可以看到沉寂了300多年的澄泥砚重见天日。
“如水一般的纯净,如火一般的热烈。”“以刀为笔,揽天地万物为一砚;以泥为纸,聚浩浩文脉于方寸。”“抚如童肌、叩若金声,冬不冰、夏不涸。”……说起绛州澄泥砚,人们赞誉有加,特别是是光村的蔺永茂、蔺涛父子是个绕不过的话题。
上世纪80年代初,时任新绛县博物馆业务馆长的蔺永茂在整理馆藏史料过程中萌发了一个想法:恢复绛州澄泥砚传统制作工艺,让其重放光彩。
“澄泥砚才是父亲的亲儿子。”说起蔺永茂挖掘恢复澄泥砚制作工艺的事儿,蔺涛说。
据蔺涛介绍,历史上“四大名砚”,只有澄泥砚是泥质的,其余三者皆是石质,这也就决定了澄泥砚制作更难,也更为宝贵。澄泥砚始于汉,盛于唐宋,至清乾隆年间,成为贡品,红极一时。然而,之后却失传了。为了能找到适合制砚的泥土,父亲从汾水入绛的店头开始,沿汾河谷地,上高崖、入沟底,直到河津龙门,足迹踏遍汾河(运城境内)两岸才找到了做砚可用的沉淀之泥。
而如何焙烧是整个绛州澄泥砚最为关键的一环,其成品的色相、硬度以及莹润度莫不与此相关。在这个环节中,建什么样的窑,如何建,用什么样的燃料,温度如何控制,进而控制色彩,都是他们在不断摸索中得到的。
在窑式选择上,蔺永茂先后尝试了“平地堆烧”“馒头窑”“马蹄窑”等多种方式,其间拆了建、建了拆,他坚持不懈。在燃料的选择上,蔺永茂试过麦草、木材、液化气等,均无果而终。眼看着数百方砚胎成为废品,他心里有说不出的痛与酸,但放弃的念头从来没有出现过。
为把握住窑内的最佳火候和温度,父子俩一夜夜蹲守在窑边,累酸了腰,熬红了眼,舍弃了数以万计的砚胎,终于探索出了从进窑、控温,到色彩搭配等一套制作工艺流程。
时移世迁,蔺氏绛州澄泥砚制作工艺历经30多年的不断完善,日臻成熟。而今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澄泥砚,以精美绝伦的雕刻工艺,质地莹润、光彩夺目的品性和千中取一的质量,完美体现了古绛州澄泥砚所表达的“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艺术境界,入选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
如今绛州澄泥砚已成为代表新绛、运城、山西乃至中国的一张靓丽的“文化名片”。
“艺术当歌时代,艺术应该更好地服务党、服务国家、服务社会。”这是蔺涛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作为制砚大师,蔺涛现在已经教过徒弟数百人,专注于事业,服务于社会,忠诚于国家。他这种家国情怀和对传统文化的传承,体现了不懈追求的当代工匠精神。
走进新时代,光村人正用他们的勤劳智慧,在重视传统文明的今天,将保护、研究、建设、发展光村,当成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为传统文化的繁荣发展贡献着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