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消逝的电波 | 鞍山新闻网

朗读:佳南


自打我记事起,就记得家里有台上海牌收音机,它有两个旋钮和四个象牙白的按键。父亲习惯听新闻,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这台收音机,收听6:30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伴随着雄壮的开始曲《歌唱祖国》,我也渐渐长大。


那时,我随父亲经常搬家。每到一个新地方,家里除了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主要就是听当地电台的节目。二十世纪80年代初,我们搬到了鞍山,虽然家里已经有了黑白电视机,但每天早上还是会打开那台上海牌收音机,收听鞍山人民广播电台转播的中央台《新闻和报纸摘要》《全国新闻联播》,以及台里自办的《鞍山新闻》《每周一歌》和评书节目。


随着有线电视的普及,家用收音机渐渐被冷落。但这并非意味着听广播的人少了,而是收听的方式和人群发生了深刻的变迁:它从家庭的固定收听,转向了车载、户外和移动场景的伴随式收听。对于像我这样经常出差或驻外的人而言,一台半导体收音机无疑是排解无聊、获取资讯的忠实伙伴。


2019年,我写了一篇关于烈士山英泽湖的文章。这篇文章被诗人田力老师推荐到鞍山电台的《小城抒怀》栏目,我接到通知,担任一期访谈嘉宾,去电台录制节目。鞍山人民广播电台位于站前,我时常路过。看着那座大楼,总感觉很神秘,常常想象着广播节目是如何变成电波传向千家万户的。


如今,我也有幸走进这里,还见到了主持人佳南老师,我的内心兴奋不已,我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激动。佳南老师不愧是专业的播音员主持人,语音字正腔圆。她带我走进录音室,让我不要紧张,就像聊家常一样,随后开始了访谈。我平时话少,一讲话就紧张。然而走进录音室,虽然有些局促,但并没有过于紧张——也许是没有面对更多的观众吧,只有我和主持人两人。看着录音室宽大明亮的玻璃窗和里面的设备,我觉得很像我工作的隔音室。面对主持人的提问,我尽可能以自然的语调、标准的发音,引经据典地谈论自己的作品。


录制过程十分顺利。走出录音室,田力老师直夸我口才好。其实我是个笨口拙舌的人,但这篇文章是我用心创作的。为了写好这篇文章,我围绕英泽湖漫步,观察蓼花的生长,推敲着文章的一字一句。写作过程深深刻在我心中,所以面对佳南老师的提问,我才能对答如流。


到了播出日,我正在家中准备好半导体收音机,满心期待地等着收听节目。突然接到田力老师的电话,他提醒我节目即将开始,但由于授权要求,需要我尽快将鞍山广播电视台的公众号添加至白名单,这样他们才能准时发布我的文章并同步播出。我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节目五点半就开始,家里又没有电脑可以操作。我心里一急,赶紧冲出家门打车直奔单位。偏偏赶上晚高峰,车流一动不动,我急得手心冒汗,心跳咚咚地敲着胸口。眼看单位就在前面不远处,车却堵得寸步难行,我干脆推门下车,一路快跑冲进办公楼。


打开电脑,迅速登录微信公众平台,找到设置入口,将“鞍山广播电视台”公众号加入白名单,再赶紧搜索关注……一连串操作又急又忙,终于在五点二十八分全部完成。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好险,总算赶上了!


我点开手机上的收音机功能,悦耳的音乐和播音员动听的声音流淌出来。佳南老师在音乐的伴奏下,用她优美的嗓音朗诵我的文章。我第一次在电台听到自己的文章,听着佳南老师饱含深情的诵读,我仿佛又看到了满湖摇曳的蓼花。


佳南老师那清新流畅的声音,传递出我内心的色彩。接着播出访谈节目,我第一次在收音机里听到自己的声音,感觉难听极了,和主持人的专业水平有着天壤之别。不过好在回答时没有露怯,自己也比较满意。这也是我的文章第一次在媒体,也是唯一一次在广播电台发表。我的文字,变成了文静淡雅、沉缓深切、娓娓动听的声音,穿越高楼,踏过阡陌,传遍鞍山,让我体会到成功的喜悦。


从那以后,我对广播有了新的感觉。家里买浴缸,我选了带收音机的款式。泡澡时打开收音机收听广播,成了我一种惬意的消遣。鞍山人民广播,那永不消逝的电波如光芒荡漾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