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推进普惠金融高质量发展，健全具有高度适应性、竞争力、普惠性的现代金融体系，更好满足人民群众和实体经济多样化的金融需求。2023年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明确要求做好普惠金融这篇大文章。在新发展格局中，消费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22年消费需求占国内生产总值（GDP）比重达到53.2%，居民消费占消费需求比重达到69.8%。居民消费对GDP增长具有越来越重要的影响。因此，通过普惠金融促进家庭消费具有重要意义。
普惠金融对家庭消费的影响
普惠金融是以可负担的成本为有金融服务需求的社会各阶层和群体提供适当、有效的金融服务。根据世界银行的界定，普惠金融包括储蓄、信贷、支付、保险四个维度。我们可以从这四个方面分析普惠金融对家庭消费的作用。
（一）储蓄。一般认为，银行账户是家庭享受金融服务最基本的条件，世界银行用家庭银行账户比例作为衡量普惠金融最重要的标志。根据2021年中国家庭金融调查数据，调查中报告有银行账户的家庭消费81442元，无银行账户的家庭消费60308元，有银行账户的家庭比没有银行账户的家庭消费高出35%。因此，家庭普惠金融基本服务对家庭消费具有显著影响。
（二）信贷。信贷是普惠金融最为重要的内容，因为很多家庭面临信贷约束。数据显示，有正规信贷的家庭消费11416万元，无正规信贷的家庭消费70611元，有正规信贷的家庭比没有正规信贷的家庭消费高出83.8%，正规信贷对家庭消费的影响巨大。由于很多家庭难以获得正规信贷，转而寻求非正规信贷，有非正规信贷家庭消费为82570元，无非正规信贷家庭消费为77143元，前者显著高出后者。信用卡是缓解家庭流动性约束的重要金融工具，有信用卡的家庭消费105275元，无信用卡的家庭消费64232元，前者比后者高出63.9%。可见，信贷对家庭消费具有非常重要的影响。
（三）支付。支付是普惠金融的重要内容，但常常被忽视。过去十多年，由于数字技术的快速进步，中国的移动支付迅速崛起，成为引领世界的靓丽风景线。数据显示，有移动支付的家庭消费91180元，无移动支付的家庭消费43387元，前者比后者多出110.2%。可见，移动支付对家庭消费的影响巨大。
（四）保险。保险是普惠金融的重要组成部分，关系到家庭经济风险的转移和化解。对于不同家庭而言，既面临着因失业、失能等引起的收入波动风险，也面临着因健康等引起的意外支出增加而产生的支出风险，还可能面临着自然灾害、公共安全等事件引发的意外风险。在现代社会，保险就成为转移家庭风险的重要手段。数据显示，有商业保险的家庭消费110794元，无商业保险的家庭消费70081元，前者比后者高出58.1%。因此，保险对防范家庭风险，平滑家庭消费具有重要意义。
另外，普惠金融对家庭消费结构也具有重要影响。恩格尔系数是家庭消费中食品消费的比例，是反映家庭消费结构的重要指标。数据显示，有银行账户的家庭恩格尔系数为35.1%，无银行账户的家庭恩格尔系数为39.0%，二者相差3.9%；有正规信贷的家庭恩格尔系数为27.9%，无正规信贷的家庭为37.2%，差距达到9.3%；有商业保险的家庭恩格尔系数为31.7%，无商业保险的家庭为36.6%，差距4.9%；有移动支付的家庭恩格尔系数为33.8%，无移动支付的家庭为40.7%，二者相差达6.9%；有信用卡的家庭恩格尔系数为31.6%，无信用卡的家庭为36.1%，相差4.5%；有民间借贷的家庭恩格尔系数为30.0%，无民间借贷的家庭为36.6%，差距达6.6%。由此可见，普惠金融的不同维度都对家庭恩格尔系数具有显著的降低作用，优化了家庭消费结构。
促进普惠金融高质量发展的措施
过去十多年，我国普惠金融取得了巨大进展。金融服务覆盖面逐步扩大，重点领域金融服务可得性持续提升，人民群众对金融服务满意度逐步提高，普惠金融发展取得了积极成效。根据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公布的数据，目前，全国银行机构网点覆盖97.9%的乡镇，基本实现乡乡有机构、村村有服务、家家有账户。全国乡镇基本实现保险服务全覆盖，大病保险已覆盖12.2亿城乡居民。
根据2021年中国家庭金融调查数据，62.0%的家庭拥有活期存款，24.9%家庭拥有定期存款，家庭金融市场参与率还有提升空间。家庭正规信贷参与率为12.6%，非正规信贷参与率为14.3%，和发达国家相比，我们的信贷参与，尤其是正规信贷参与还不足，普惠金融尚有很大发展空间。家庭支付方面，我国移动支付普及率达到86%，但仍然有近2亿人被数字鸿沟排斥。商业保险方面，家庭商业保险参与率为18.0%，距离发达国家还有较大差距，2022年美国的商业健康险覆盖率达到65.6%。因此，下一步还需采取措施促进普惠金融高质量发展。具体说来，可以考虑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一）提高金融素养，促进家庭接受普惠性金融服务。普惠性的金融服务对家庭的消费具有积极促进作用，普惠金融对家庭的风险可控。提高家庭金融素养，增进家庭对金融的认知水平，促进家庭参与普惠性的金融服务，有利于提升家庭消费水平，改善家庭消费结构。
（二）推动数字普惠金融服务，缩小数字鸿沟。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金融科技的运用，降低了金融活动的交易成本和金融交易的信息不对称，有利于金融机构客户下沉。政府继续为数字普惠金融服务营造积极的发展环境，有利于缩小数字鸿沟，促进家庭消费。
（三）增强家庭风险意识，提升商业保险覆盖。家庭面临因自然或人为因素引起收入波动、支出增加的风险，商业保险是转移家庭风险的重要渠道。政府要引导保险机构开发适合普通家庭的保险产品，增强家庭风险管理能力，降低家庭不确定性，提升家庭消费意愿。
（作者系北京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首都经济贸易大学金融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副校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