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日,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以下简称“金融监管总局”)批复同意瑞众人寿保险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瑞众人寿”)及其661家分支(专属)机构开业,并向其发放保险许可证。此前的6月28日,中汇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汇人寿”)及其261家分支机构也获批开业。两家公司均接受北京银保监局的属地监督管理。

2020年7月,原银保监会对包括天安财险、天安人寿、华夏人寿、易安财险在内的6家“明天系”金融机构实施接管。随着风险处置工作持续推进,如今,4家被接管保险公司的处置结果已逐渐清晰。

两险企风险处置迎新进展

根据金融监管总局的批复,瑞众人寿的注册资本为565亿元,由九州启航(北京)股权投资基金(有限合伙)(以下简称“九州启航”)出资339亿元,持股比例为60%;中国保险保障基金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保险保障基金公司”)出资226亿元,持股比例为40%。

值得注意的是,565亿元这一注册资本规模创下了人身险公司之最,远超平安人寿的338亿元,是其前身华夏人寿注册资本金的3.7倍。

此外,瑞众人寿采用了“大基金+保险保障基金”的新模式组建。天眼查信息显示,九州启航共有12家出资人,除执行事务合伙人跟投外,还有11家国资控股寿险公司。其中,中国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持股最多,股比达33.33%。保险保障基金公司则为国有独资公司,依法负责保险保障基金的筹集、管理和使用,在维护国家金融稳定等方面承担重要职责。

在被接管期间,华夏人寿依然取得不错的经营业绩。数据显示,2020年和2021年,该公司分别实现保费收入2565亿元和2549亿元。截至2022年底,华夏人寿累计实现保费2218亿元,在国内市场位居第四。2023年2月,原银保监会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华夏人寿目前经营稳定,新公司设立后,将依法受让华夏人寿资产负债,承接机构网点及人员,全面履行保险合同义务。

任职资格方面,金融监管总局批准赵立军出任瑞众人寿董事长,批准赵松来出任瑞众人寿总经理,两位高管均来自其托管机构中国人寿体系。

在瑞众人寿之前获批开业的中汇人寿由中央汇金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中央汇金”)和保险保障基金公司共同发起设立,注册资本为332亿元。其中,中央汇金出资265.6亿元,持股比例80%;保险保障基金公司出资66.4亿元,持股比例20%。

据记者了解,中央汇金是由国家出资设立的国有独资公司。自成立以来,其在我国金融机构体制机制改革、国有金融资本投资运营和金融市场稳定等方面发挥了独特作用,目前已经多次向问题金融机构注资并参与相关重组。

开业当天,中汇人寿董事长任小兵表示,公司将在股东单位的指导和支持下,坚持以高质量党建引领高质量发展,坚持“稳中求进、创新转型、价值提升、依法合规”16字经营方针,坚持深耕寿险主业,打造健康服务、养老服务、财富管理三大平台,服务国家发展大局和客户保险保障需求,推动公司发展战略稳步落地。

精准“拆弹”手段多样

2023年3月,中国人民银行召开的2023年金融稳定工作会议强调,防范化解金融风险是金融工作的永恒主题。要继续按照“稳定大局、统筹协调、分类施策、精准拆弹”的方针,统筹发展和安全,压实金融风险处置各方责任,积极稳妥压降存量高风险机构。要加强金融风险处置机制和能力建设,强化监测、预警、评估,推动金融风险早发现、早纠正、早处置。

自2020年7月被原银保监会实施接管以来,天安财险、天安人寿、华夏人寿、易安财险4家公司的风险处置情况就一直备受外界关注。

除天安人寿和华夏人寿外,易安财险被比亚迪汽车工业有限公司全资收购。2023年5月9日,原银保监会批复同意比亚迪汽车工业有限公司受让易安财险10亿股股份,持股比例为100%。5月24日,金融监管总局官网发布行政许可,批准“易安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变更为“深圳比亚迪财产保险有限公司”。至此,我国首家破产重整的财险公司——易安财险正式完成更名,重新启航。

天安财险的业务资产包处置并不顺利。该公司于2022年两次在交易所挂牌转让其业务资产包,均未找到接手对象。有报道称,上海国企申能(集团)拟接手资产包,并将与其它几家上海地方国企一道,共同设立一家新的保险公司主体申能财险。

谈及4家被接管保险公司的金融风险化解思路,IPG中国区首席经济学家柏文喜在接受《金融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风险处置工作主要采取了以下几种手段:一是通过引入新的投资者或股东,增加资金实力和经营能力;二是通过改革和重组,优化公司治理结构和经营模式;三是通过监管机构的介入,加强监管力度和风险防控措施;四是通过保险保障基金的参与,提供资金支持和风险分担。

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易纲在《党的二十大报告辅导读本》中发表的文章《建设现代中央银行制度》指出,“自救”应成为当前和今后应对金融风险的主要方式。金融机构及股东作为市场主体,应当承担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救”风险的主体责任。推动资不抵债的机构有序市场化退出,通过股权清零、大额债权打折承担损失。

柏文喜表示:“为了更好地防范化解风险,保险业需要加强监管力度,完善风险防控措施,提高公司治理水平,加强资金管理和风险管理,增强市场竞争力,提高行业整体风险抵御能力。保险机构还应加强投资者教育和保险知识普及,提高投保人的风险意识和保险选择能力。”

保护消费者及相关方利益

记者注意到,在对“明天系”保险公司的风险处置过程中,不仅保险保障基金发挥了重要的救助作用,监管部门和保险公司也积极确保消费者及各相关方利益不受损。

“保险保障基金以投资人的方式为新设机构注入资金,以保障其对接收保单责任的履行,保障保单持有人利益不受损害,维护行业的声誉与稳定。”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农村保险研究所副所长李文中对《金融时报》记者表示,待新设公司稳健运营后,保险保障基金公司会择机转让其所持有的股权,并实现退出。

据了解,保险保障基金公司成立后,曾经“出手”救助了3家险企,分别为新华保险、中华联合保险和安邦保险。从实际效果来看,3家公司均顺利渡过难关,保险保障基金在风险处置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截至2022年末,保险保障基金余额(汇算清缴前)2032.98亿元。其中,财产保险保障基金1244.03亿元,占比61.19%;人身保险保障基金788.95亿元,占比38.81%。

除有保险保障基金作为“安全气囊”外,据人民银行金融稳定局披露,2022年,中国人民银行会同有关部门加快推动建立金融稳定保障基金。在重大金融风险处置中,金融机构、股东和实际控制人、地方政府、存款保险基金和相关行业保障基金等各方应依法依责充分投入相应资源。仍有缺口的,经批准按程序使用金融稳定保障基金。目前,金融稳定保障基金基础框架初步建立,已有一定资金积累。

随着4家险企的风险处置工作接近尾声,消费者普遍关心的问题是,自己的保单权益会不会受损?对此,李文中表示,从过往的处置案例来看,无论是人身险还是财产险,保单持有人的权益都得到了较好的维护,没有受到保险公司经营危机的影响,新主体会依法承接保单的赔付责任。

《金融时报》记者注意到,易安财险在进入破产重整程序后,曾发布多则公告表示,为保护易安财险保险消费者的合法权益,管理人将向北京金融法院申请易安财险在重整期间继续营业,并详尽地安排了保单债权人如何申报债权。

据了解,中汇人寿成立后,也将依法承接天安人寿保单负债、有效资产及全部机构网点,全面履行保险合同义务,切实保护保险消费者合法权益。

另据《保险法》规定,经营有人寿保险业务的保险公司,被依法撤销或者被依法宣告破产的,其持有的人寿保险合同及责任准备金,必须转让给其他经营有人寿保险业务的保险公司;转让或者由国务院保险监督管理机构指定接受转让前款规定的人寿保险合同及责任准备金的,应当维护被保险人、受益人的合法权益。

原银保监会决定,延长天安财险、华夏人寿、天安人寿、易安财险等机构接管期限一年,自2021年7月17日起至2022年7月16日止。

2023年2月

原银保监会有关部门负责人介绍,“明天系”保险公司风险处置工作正在有序推进。原银保监会已批准采取市场化重组和新设机构承接相关保险公司的资产负债等方式,稳妥进行风险化解,切实保护保险消费者合法权益。

2023年5月

原银保监会同意比亚迪汽车工业有限公司受让易安财险10亿股股份,持股比例为100%,随后批准该公司名称由“易安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变更为“深圳比亚迪财产保险有限公司”。

2023年6月

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同意中汇人寿开业,并接受北京银保监局的属地监督管理。

中汇人寿成立后,将依法承接天安人寿保单负债、有效资产及全部机构网点,全面履行保险合同义务,切实保护保险消费者合法权益。

2023年7月

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同意瑞众人寿开业,并接受北京银保监局的属地监督管理。

瑞众人寿成立后,将依法受让华夏人寿资产负债,承接机构网点及人员,全面履行保险合同义务,切实保护保险消费者及有关方面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