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东坡足迹 品罗浮荔枝
2023-06-19 09:09:31


惠州荔枝历史上名最著者,自然是罗浮山荔枝无疑。

北宋绍圣元年(1094),苏东坡以“讥讪先帝”之罪贬谪惠州,乘舟南下至广东清远,遇见一名姓顾的秀才。在此之外,苏东坡对于朝廷“安置”他的地方——惠州,除了传闻中的“恶远军州”之外,其实并无具体的了解。可以说,这时苏东坡的心情与唐代韩愈被贬潮州时的心情差不多,“蹙蹙怨嗟,有不堪之穷愁形于文字”。但是在清远,苏东坡的顾虑被顾秀才打消了。这顾秀才得知眼前这位一代文豪要被贬去惠州,曾经到过惠州的他便向苏东坡热情地介绍“惠州风物之美”。于是,苏东坡就写了这么一首对惠州充满向往之情的诗作:

到处聚观香案吏,此邦宜著玉堂仙。

江云漠漠桂花湿,海雨翛翛荔子然。

闻道黄柑常抵鹊,不容朱橘更论钱。

恰从神武来弘景,便向罗浮觅稚川。


6月19日,《惠州日报》刊发首届东坡粉丝大会暨2023惠州东坡文化旅游周活动专题报道。


还没到惠州,苏东坡就对漫山遍野、鲜红如野火燃烧的荔枝充满想象。这时,他甚至立誓要到罗浮山一行,拜访世传尸解升天的葛洪(稚川),尝一尝高僧竺法真笔下“甘酸宜人”的罗浮荔枝。

罗浮山荔枝历来是古代文人的吟咏之物,自古文人雅士说起罗浮,大多会想起山上那遍野的荔枝。如《全唐诗》有殷尧藩《送刘禹锡侍御出刺连州》:“梅花清入罗浮梦,荔子红分广海程。”晚唐五代文学家黄滔也有《寄罗浮山道者二首》诗:“谁到月明朝礼处,翠岩深锁荔枝烟。”在黄滔笔下,罗浮山的荔枝已不仅仅是令人垂涎的佳果了,更是让人神往的胜景。到了明初岭南才子孙蕡的《忆罗浮诗》,已有“罗浮此日南薰转,无数漫山荔子红”之句,可见荔枝在罗浮山的种植规模。

关于罗浮山荔枝最早的记载,可能是载于《齐民要术》的竺法真《登罗浮山疏》:“荔枝冬青,夏至日子始熟,六七日可食,甘酸宜人,其细核者谓之‘焦核’,荔枝之最珍者也。”竺法真,所在时代和生平如今已无可查考,但是从文中提到“元嘉末”的字眼,可知他大概是南朝宋末到齐、梁之间的高僧,距今大概也有1400多年了。

自竺法真之后,罗浮山荔枝声名鹊起,屡屡见于岭南历代著名地方史志之中,如唐代的《岭表录异》、宋代的《南越志》等。对罗浮山荔枝记载最为详细的,还要数历代的罗浮山志。明代博罗人韩晃所著的《罗浮野乘》如是记载:罗浮山荔枝“种类甚繁,为闽粤佳果。前人品题亦不胜载悟。罗浮所产有焦核者,皮壳殷红,肉莹寒玉,味最珍美。”《罗浮野乘》在当时被认为是最权威、详尽的罗浮山旅游手册,它对罗浮山荔枝的宣传,可谓开了先河。


惠州西湖景区东坡居士吃荔枝雕像(资料图片)。


苏东坡咏荔枝最有名的诗篇当数《食荔枝》:“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这首家喻户晓的吟咏岭南荔枝的名句,堪称岭南风物千古不易的广告词,至今仍脍炙人口。自苏东坡之后,来到岭南的外地官员最想吃到的水果就是荔枝。

到了清代,史志对罗浮山荔枝的记载更为具体。据清宋广业所著的《罗浮山志会编》记载:罗浮山荔枝“树高五六丈如桂,而绿叶青花朱实,实如水晶丸。……荔枝未熟,人未采,则百虫不敢近;才采之,则乌鸟蝙蝠之类无不残伤。”在清吴骞所著的《罗浮纪胜》中更详细提到了罗浮山荔枝的种类,“考荔有多种,曰黑叶,曰大荔,曰田岩,曰进奉”。

时至今日,“大荔”“田岩”“进奉”等珍贵品种恐不再存世,但今天的罗浮山荔枝并不缺乏优良品种,如“桂味”,清甜甘冽,细核如米,称得上是岭南佳果之中的佼佼者。正如清代《岭南荔枝谱》所说:“桂味与挂绿同时,然挂绿以名著,多赝,不如桂味之真也。”

人们赞美荔枝,不仅因其甘甜可口,更因它有很好的药用价值。我国历代医书对此都有记载,如《玉揪药解》《医林纂要》《普济方》《随息居饮食谱》等,均讲述荔枝甘温滋润,最益肝脾精血,阳败血寒,最宜此味。当下罗浮山荔枝正新鲜上市,四方来宾何不“日啖荔枝三百颗”,既追思前贤,又能好好养生一把,何乐而不为呢?


惠州日报记者严艺超


东坡荔


世界荔枝看中国,中国荔枝看广东。惠州是全省荔枝四大主产区之一,拥有百年荔枝古树2.5万多棵,种植荔枝总面积约35.7万亩,占全市水果种植面积的29%、广东荔枝种植面积的10%,大年产量可达10万吨。经过多年扶持培育,惠州现拥有“镇隆荔枝”和“罗浮山荔枝”两大国家地理标志农产品,其中“镇隆荔枝”取得全国首个荔枝GAP认证。特别是近些年,惠州坚持品牌强“荔”,构建大宣传格局,主打东坡文化IP,打响惠州“镇隆荔枝”的高端品牌——“东坡荔”,赋予荔枝精神价值内涵,大力提高产品附加值,延伸荔枝产业链,推动荔枝产业持续兴旺,助力农户丰产丰收。(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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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苏东坡寄予厚望的东新桥

润泽遗千载 一桥连两城


对于老一辈惠州人来说,再没有一座桥比东新桥更具有历史意义。除与大文豪苏东坡息息相关,东新桥还决定着惠州古城的格局:桥的东面叫桥东,桥的西面叫桥西。

惠州古城格局向来以“一街挑两城”著称,其实在古人眼里,“一桥连两城”才是最为直观的第一印象。如清初岭南三大家之一的陈恭尹《送梁言公之惠州》:“秋水明诸壑,官桥带两城。”清代沈大成《惠州》诗句:“市桥连百艇,水驿夹双城。”又如黄钊《八月十四夜舟抵惠州登合江楼拜坡仙像作》诗句:“双城断要脊,玉带桥联虹。”清末爱国诗人丘逢甲来到惠州,对惠城的第一印象是“两城夹峙江之头,两城交通浮桥由”。

古代的惠州府城和县城,被西枝江相隔,入宋后两城交通只能靠一座浮桥连接。据《岭南科学技术史》记载,宋代广东省内建造的桥梁,一是用岩石砌成的石桥,二是用木为墩支撑的木桥,三是用舟船贯联的浮桥。在惠州,北宋时期由一道一僧主持兴建的东新浮桥和西新木桥,构思之新颖,用料之讲究,技术之成熟,堪称广东桥梁史上的代表作。特别是东新浮桥,宋代粤东江河上此桥为最早,比潮州南宋所造湘子桥早七十多年。

东新桥是东坡寓惠期间促成的一件重要的民生实事。在此之前,两城之间的浮桥多废坏,人们往返两城只能靠小船渡江,经常淹死人。要为惠州百姓修建一座稳固的浮桥,成了东坡的心头大事之一。然而,东坡作为安置惠州的谪宦,手中并无实权实施修桥大计,直至东坡的表兄程正辅于宋绍圣元年(1094)末到任广南东路提刑,修桥之事才迎来转机。

宋绍圣二年(1095)三月,程正辅首次“东按”惠州,此行不仅让东坡从破败的嘉祐寺迁回了合江楼,两人还同游了博罗香积寺,又与惠州太守詹范、罗浮山道士邓守安等一起商议筹建东新桥。次年五月,东坡致信程正辅“老兄留意浮桥事,公私蒙利……若蒙支与,则邓道士者可以力募缘成之矣。……但邓君肯管,其工必坚久也”,力推邓守安主持修桥之事。得到程正辅的支持后,东坡即邀请邓守安来惠商议。两个月后又致信程正辅:“本州近申乞支阜民监粪土钱用修桥,……此桥不成,公私皆病,敢望留意。”同月第三次致信请程正辅“示谕修桥事”,对此事紧追不舍,并强调修桥经费“若减省即做不成”。修桥经费不足,东坡就捐犀带助之。在东坡寓惠期间的书信之中,与修桥事相关的竟有十余封之多,可见东坡对修建东新桥的执着态度。


古东新桥(资料图片)。


宋绍圣三年(1096)六月,颇费周折的东新桥、西新桥终于建成,东坡大为欣喜,特为作《两桥诗》,其中《东新桥》曰:

群鲸贯铁索,背负横空霓。首摇翻雪江,尾插崩云溪。机牙任信缩,涨落随高低。辘轳卷巨绠,青蛟挂长堤。奔舟免狂触,脱筏防撞挤。一桥何足云,欢传广东西。父老有不识,喜笑争攀跻。鱼龙亦惊逃,雷雹生马蹄。嗟此病涉久,公私困留稽。奸民食此险,出没如凫鷖。似卖失船壶,如去登楼梯。不知百年来,几人陨沙泥。岂知涛澜上,安若堂与闺。往来无晨夜,醉病休扶携。使君饮我言,妙割无牛鸡。不云二子劳,叹我捐腰犀。

自注:二子造桥,余尝助施犀带。我亦寿使君,一言听扶藜。常当修未坏,勿使后噬脐。

这座东新桥是由木船架板的铁索浮桥。在《两桥诗》引序中,东坡说到东新桥时曰:“惠州之东,江溪合流。有桥多废坏,以小舟渡。罗浮道士邓守安始作浮桥,以四十舟为二十舫,铁锁石碇,随水涨落,榜曰东新桥。”由此可知,东新浮桥由四十艘木船用铁索联系,上架木排板行人。浮桥中部用一活动的吊板,留开一个闸口,每天定时把吊板吊起开闸让过往船只通过,浮桥随江面水位升降。苏轼《东新桥》诗云“群鲸贯铁索,背负横空霓”,形象地展现出雨后江上浮桥的奇观。

东新浮桥建成后,成为惠州府县两城唯一的交通要道,历代修葺不废。直至1938年,沿用了800多年的浮桥才改建成钢筋混凝土的现代桥梁。这座被东坡寄予了厚望的桥梁,在惠州百姓的悉心照料下,虽历尽近千年沧桑,却一直保持通行,维系着两城百姓的生计,见证着古城的更迭与变迁。


惠州日报记者严艺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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